“哪位故人？為何不山來？”
“稟報師傅弟子了他卻不肯他自報家門乃儒園戰千羽。”
“哦！原來是千羽”方道明頓時大喜：“此人乃為師我兒時好友親如兄弟倒要我親自下山去迎他你且退下吧。”
時值深秋整座道明山一片金黃百草凋零枯葉滿地剛剛鋪就不久的山道石階樹葉飄零輕輕踩咯吱輕響頗有一番意境。
以方道明的道法自是有法讓山門永保chūn意但他無心於此四季交替乃天意使然何為天意天便是道修道之人逆天而行實屬不智所以除了百草園他未佈下任何禁法。
山腰石階半途有一石亭亭有一匾額書“陶然”二。
戰千羽便立於亭內身形似劍周身散發無形浩然之氣依然是一身白衫依然是揹負君子古劍依然是那樣的英俊瀟灑依然是那樣的卓然不群只是眉宇間的銳氣已是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沉靜正大之氣。
“千羽！”
看到方道明踏葉而來戰千羽冷峻的面龐終於露出一絲微笑。
戰千羽沒有說話只是面帶微笑看著方道明由遠而近待他進了石亭方才說出一句：“你還在！”
“我還在！”
兄弟二人縱使修道百年沉淵如海這一刻也是禁不住熱淚盈眶。
方道明一把抹去淚花“走隨我去！”
戰千羽卻是任由熱淚滑落臉龐消失於頸際指著亭中石凳：“不了就在這兒。”
方道明心頭一陣沉甸只好隨他坐下。
“多年不見你也練就了元神不愧是儒園最為傑出的弟子。”方道明嘴角含笑想要活躍氣氛。
“當年軒轅山鎮妖峰我眼睜睜看著你被那老妖婆打下萬丈血潭那時我便發誓將來一定要殺了天絕殺幽冥殿替你報仇從那時起我便發瘋一般的苦修縱使師傅他老人家見了也頗為心疼可是當我陡然聽聞你還活著並且開宗立派時不知是歡喜還是悲傷支撐我拼命苦修的決心、jīng神支柱一瞬間便崩塌了。”戰千羽遠眺山巔眼神迷茫口中喃喃。
方道明心中頗為愧疚低頭沉默不語。
“為什麼不抬頭看著我？”
方道明默然抬頭凝視眼前俊朗青年熟悉而又陌生再也不是兒時事事護著他的幼兒郎再也回不到以前時光。
“三十年前我從萬丈血潭逃脫昇天前往東海正值你們仙道十門前往流坡奪寶我本想見你卻又害怕撞寒山寺的人只是暗中通知了我大哥事後你們走得匆忙而我又有要事前往東海深處便這般錯開了到了後來”
方道明感覺到對方眼神昭炯竟說不下去。
“你是想說怕儒園知道了你尚在世間對我生出冷眼？”
方道明沉默但卻預設。
“你放心儒園下對我猶如親人一般。”
方道明嘆道：“天意使然機緣如此由不得自己。”
“儒園下對我極好我自以身為儒園子弟自豪一朝儒園人世世儒園魂。”
方道明一陣苦笑：“你是怨我離開儒園？”
“你有你的選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
“當年你我同入儒園我卻連個普通弟子都沒混只能當個小小書僮若非在後山偶然撞見那位大叔學了他的劍法恐怕這輩子都在藏書樓終老了我獨自修行苦練十年只為了出去見見世面便被逐出門牆本以為尋到園主可以緩和一二重歸門牆之內卻沒料到被生生活埋潰壓六十年九死一生差點道消身隕那一刻儒園為我做了什麼？”
戰千羽沉默半晌方才嘆道：“你資質甚高遠在我之當年儒園錯過你是儒園的損失如你所說天意使然機緣如此由不得自己。”
“你可曾回家鄉看過？”
“期間回過兩趟匆匆百年彈指過家鄉故人已經紛紛離我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