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眉心狠狠跳了下。
原來在她六歲就已經死掉的老爸,竟然就是慈雲寺的淨空方丈。原來,她與她的爸爸曾經離得那麼近。原來他的爸爸一直知道她,卻從未有主動找過她。甚至於,當她就站在他的面前時,他也沒有給她一個與平常人不同的眼神兒。
她的父親。
她從小崇拜,當神一樣的父親。
原來在他的心裡,她也是可有可無。
這該說淨空方丈法力高深呢?還是該說他看似多情實則無情?
腦子空白著,她又想起他替她算的命來。他說她‘命運多舛’,她以前不以為然,現在在她看來,她的命運最多舛的地方莫過於父母的離棄了。
世界上任何人拋棄她,她都可以無所謂。
為什麼偏偏是她的親生父母?
她在出神兒,權四爺卻一直在觀察她。見她好半晌兒就悶在了那裡,不哭不鬧不生氣更不說話,他那顆心就像上了發條,上上下下地蹦噠過不停。
“佔小么,你怎麼想的?不要發愣呀!你難受就說出來,或者像剛才那樣大哭一場。實在不行,你揍我幾下也行!”
掃了他一眼,佔色突然擰眉,惡狠狠出口。
“揍你妹!”
“我妹?”摸了下她的頭髮,權四爺一雙狐狸眼裡滿是笑意,“咳,你知道的,我沒有妹兒,只有一個弟弟。你要喜歡,我馬上打電話把老五招回來,讓你揍個夠本?”
氣鼓鼓地鼓他,可與他目光對上,佔色順著他的話頭,就自動地腦補了自個兒拎著權老五的衣領,然後狂揍他那張漂亮臉蛋兒的畫面來。
一想,莫名的,她又忍不住發笑。
“行了,誰和你掰扯這個?”
“不扯不扯,只要夫人你樂意,不要說揍我弟,就算你想揍我兒子也沒有問題,要不要咱把十三拎起來,揍一頓?”受了她笑聲兒的感染,權四爺抱住她在懷裡,語氣也輕鬆了幾起來。一下下拍著,像哄自家小姑娘似的哄著,愛得不行。
在他看來,唐心柔與佔子書畢竟不同,他倆在佔色心目中的地位自然也是不同的。所以吧,她愛他的老爸,傷心難受一下,也就過去了。
其實,不是不同的味道。
在佔色這會兒的心思裡,她老爸能活著,總比真的只能去給他掃墓強吧?
就算他欺騙了她,就算他不樂意認她,可他活著。
活著,比什麼都好。她做女兒的,應該高興不是麼?
想了想,她又問,“他在哪兒?”
權少皇擰了下眉頭,目光從她的唇上,挪在了她淡定的眉眼上,“你知道的,我那個岳父他都快成仙了,我哪裡摸得透他的想法?無情把他接到京都,我原是準備把他安置在賓館的,可他卻不樂意,非得住到靈光寺去。我只能由著他了。”
靈光寺?
看來他還是不願離開他的佛門呀。
眯了眯眼睛,佔色將腦袋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四哥,你說,我又被拋棄了一回,該憂傷一會兒嗎?”
沒料到她會突然這麼問,權四爺狐狸眼一眯,不動聲色地清咳一下。
“你要憂傷是情有可原。可,不憂傷自然更好,”
“我腦子亂得很。”抬起頭來,平躺在,佔色的腦袋在他肩窩兒蹭了蹭,就定定地看著牆上那副齊白石的名畫《煮茶圖》,目光呆呆地發著愣,一字字說得極緩。
“記恨會累,記仇會苦,我想,還是記恩好一點。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選擇這樣做。可是,他應該也不想缺失做爸爸這個角色的。他給我留下來的書和筆記,幾乎把我未來人生裡可能遇到的事情都一一囊括了,並且寫了許多應對與解決的辦法。可見,他還是很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