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寒渡聽話地點點頭,腰腹疼痛加劇,已使她不能忽略身體的糟糕狀況。可是,天氣如此惡劣,戰況如此膠著,她又怎能安心養著?
甚至,幾萬大軍在此駐紮,糧草到底能支援多久也是個大問題。
“寒渡,你安心休息,別的由我來操心。”聶印看出了她的心思,目光中透出一抹堅定的神色,卻仍是那樣吊兒郎當的表情:“你玩夠了,該我來了。”
“你有好法子了?”邱寒渡一下子來了勁兒,明眸閃爍著光彩,灼灼望著男人的俊臉。
“沒有。”聶印譁一盆冷水潑下來,揚起好看的眉,嘴角一絲邪妄的笑:“總會想出辦法來的,一切交給我,你的任務是好好養著,我不許你出任何狀況。”
邱寒渡心裡甜絲絲的,但笑不語。被人緊張,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儘管行軍營帳十分簡陋,但邱寒渡是女眷,床榻,毛毯,熏籠,案几,該有的基本都有。
她剛坐下,八皇子涅嘯就造訪了。要找印王爺,十之八*九到這兒來找就能找得到。
聶印也不避她,直接讓涅嘯進來。
“從景延路的私人物品裡搜到這幾封書信。”這是涅嘯來的目的。
聶印接過,看了幾眼,又遞給了邱寒渡:“我綁了景延路。”
邱寒渡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景延路若是九曲國奸細,如果不採取行動,當真是腹背受敵。她翻看了那幾封書信,全是通敵賣國的證據。
可是,隱隱又覺得哪裡不對?很快,聶印便幫她說了:“這麼容易就找到了通敵書信,倒像是誰故意放在那兒栽髒陷害了。”
涅嘯點點頭:“景將軍自小在軍營里長大,少年時便隨軍征戰,我想不出他怎麼可能是奸細?”
邱寒渡對涅嘯的客觀態度表示了讚賞:“八皇子說的是,單憑几封書信就認定景將軍是奸細,這有失公允。更何況,滋事體大,牽扯甚廣,實不宜張揚。不過,就目前景況看來,還是以此法請景將軍交出兵權,由八皇子代管,否則各持己見,對我方不利。”
涅嘯沒想到這個怪女人,居然還能有一天站在自己這一方,心頭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當日千般刁難,伶牙俐齒,讓他恨得牙癢癢。卻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聽這個女人發號施令。
她讓他佯攻,他便佯攻。
她讓他守株待兔,他便守株待兔。
如今她讓他獨掌大軍,他便知道,那不過是個幌子。一切,都還是要聽她的安排。
那是一種特別奇怪的感覺。一向認為女人的本事無非是暖床生孩子,可這個女人不是。就在印王爺提出一路向西,不再跟隨大軍向橙城進發時,他的心一下子崩塌,慌亂中竟綁了太子殿下以作要挾。
他怕沒有這個女人的神秘武器,更怕沒有這個女人在此吆五喝六。
那彷彿是一種力量,一種向勝利邁進的力量。
他不得不承認,他被這個女人蠱惑了。
幾人商量了細節,前所未有的氣氛融洽。隨即,八皇子便離開了。他得去安撫將士,否則會出大亂子。
八皇子剛走,一臉鐵青的太子殿下又來了。
“我舅舅不會通敵。”涅康一向容忍大度,置身事外,任人搓圓揉扁,就連八皇子綁了他要挾印王爺的事都一笑了之。
可此時,他不得不站出來說話了。
正如邱寒渡所說,滋事體大,牽扯甚廣。如果景延路將軍通敵賣國,那豈不是景家和皇后都脫不了干係?如果這些人都有問題,那太子殿下又豈能摘得乾淨?
他可以不當太子,但不能被當成通敵的罪人。
涅康的俊顏上,現出少見的怒容。他一向視聶印為兄弟,為好友,更是一直牢記,那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