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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龍嬌嬌的目的並不在此,段位也不夠高。她只是單純地想讓邱寒渡出醜而已,比不過別人,難道還比不過邱寒渡?

她嫋嫋生姿地向邱寒渡走去,輕言細語:“聽聞渡雲公主才藝出眾,今日王爺生辰,不知渡雲公主會帶給眾位什麼驚喜呢?”

邱寒渡其實也在想,作為女主人,她該有什麼才藝才能為聶印博得面子?雖然在座的大多數,並未存了心為難她,大家只是聚在一起樂樂而已。

龍嬌嬌的話音剛落,韋大小姐即為邱寒渡解了圍:“大家圖個高興,我們家寒渡身體抱恙,今兒就歇著吧,以後有的是機會。”

邱寒渡一生裡哪得過如此溫暖?心情難以平復之際,有種特別不真實的踏實感,彷彿自己真的就是季連家的人,覺得自己天生就應該叫季連寒渡。她向韋大小姐投去感激的眼神,面色微赧。

她的目光,又落在對面朵兒姑娘的臉上。只見朵兒姑娘玉顏消瘦,早已非當日的水嫩。眼神呆滯,定定地看著某個地方出神,像是在想什麼,又好似想著想著,就能哭一場。可是終究,她沒有哭。

那是欲哭無淚的悲哀。

朵兒姑娘人來了,但心卻不在了。

邱寒渡萬箭穿心,想起曾經的秦朵兒是個多麼活潑討人喜愛的姑娘,笑起來總是咯咯的,哭起來也是哇啦哇啦。她多喜歡那個隨性的姑娘啊,如今,那個姑娘因為愛人的死去,再也不會笑了。

甚至,連哭都不會了。

邱寒渡又想到了自己,嘴唇便有些微顫,心也跟著顫疼了。她緩緩站起身來,一身翠色如夢如幻,像極了山林中發出的第一片新芽:“我想唱支小曲兒給大家聽……可是,也許今天並不適合唱這首歌兒。不過,我很想唱……因為我和聶印的摯友涅康,在不久前離開了……”

秦朵兒這回聽見了,驚詫地抬起頭來,傻傻地望著邱寒渡。

在聶印的生辰,唱離別的歌兒,多少有些不合適。龍嬌嬌心裡有些得意,坐等邱寒渡失禮出醜。她在靈國長大,自來最熟悉的便是靈國那套虛偽的禮法。卻不知,在座的男人女人們,個個身上都帶了點江湖上的俠氣。

聶印鼓勵地看著邱寒渡,瀲灩的眸色迸射著寵溺的光芒。他寵她的一切。她想玩,他陪著。她要幹什麼,他都依著她。只要她高興,只要她樂意,只要她在他身邊就行。

邱寒渡朝聶印點點頭,心情跌宕起伏,難以自抑。這一首歌,是否也是她自己的哀傷?她不敢明講。只希望有一天,如果不幸她先走,但願她深愛的聶印,不要一個人孤獨一生。

死去的人,並不想活著的人這麼痛苦。那才是真正的愛。正如此刻,她相信,如果涅康看著朵兒姑娘變成了這樣,他會痛苦萬狀,他會自責到寧可彼此從來不曾相識。

她沒敢說出口,還未開唱,卻已先哽咽。

無聲的靜謐,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定那抹清冷的翠色。那個神秘的,遺世獨立的,彷彿不屬於這個世間的女子,像一個謎,一個難解的謎。

一如那把季連修正在搗鼓的手槍,無論怎麼看,怎麼弄,都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怎麼就能轟一聲巨響,將一匹健壯的馬身上打出一個血洞來。

邱寒渡不再看聶印,不敢再看。而是將眸底的深情,落在朵兒姑娘身上。她緩緩走近,每一步,都搖曳生姿。

沒有伴奏,她的第一段是清唱的,很低,很緩,那歌詞也很悲悽:

繁華聲遁入空門折煞了世人夢偏冷輾轉一生情債又幾本如你預設生死枯等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輪浮圖塔斷了幾層斷了誰的魂痛直奔一盞殘燈傾塌的山門容我再等歷史轉身等酒香醇等你彈一曲古箏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斑駁的城門盤踞著老樹根石板上回蕩的是再等雨紛紛舊故里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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