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暮死奔走求生,城市是座巨大的空心鐵質容器,我厭惡每個令我想起骯髒記憶的詞與人,這始終讓我覺得羞恥,而我也每次儘量避免聽到或是離開。
我沒有完全活得像任何人,很大一部分而言,我活得還是我自己。生不對,死不起。你不能祈求有人心甘情願,活著就是一場謀殺。我要以夢為馬,向死而生,空有一顆漂泊心與叛逆心,對身邊的人肆無忌憚的傷害毀滅——家人朋友,這就是我。
我和世界一個西藏。生而不憂,死而不怖,唯願長安。你說做不到,沒有做不做得到,只有你想不想做,就好比喝酒,你若不想醉,自然不會醉,你若想醉,一杯就醉,這無關愛情無關友情無關親情,這只是你一個人的生活,一個人的死亡。
'6'
我們潛意識裡所認為的好人,是對自己有幫助的好人。
真的越發覺得活下去的每一天都是一種煎熬。每天不重複的煎熬。
'7'
羅馬假日中赫本演的安妮公主做了很多她想做的事情,我也想做些我想做不敢做未做的事情。
即使我知道或許之餘很多人來說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於我而言,足夠瘋狂。
【心裡蟄伏只大怪獸】01
我想,如果有來生,我希望做一隻荊棘鳥,一生只唱一次歌,從離開雀巢開始,便不停執著地尋找荊棘樹,把自己較小的身體扎進一株最長、最尖的荊棘上,流著血和淚放聲歌唱,那悽美動人,婉轉如霞的歌聲使人間所有的聲音剎那間黯然失色,一曲終了,氣竭命隕,以聲殉歌。
陰暗潮溼的九街看不到盡頭,天空被大片黑雲籠罩。死氣沉沉陰森的氛圍覆蓋著九街,頓時陷入暗黑世界,仿若另一個平行領域。
一隻巨大的乾枯手掌悄無聲息伸過來,黑色的陰影如鬼魅般,在不知情的狀況下,緊緊地扼住我的喉嚨,內臟裡的一切都在翻江倒海,絕望如巨大的海嘯向我瘋狂湧來,張開糜爛的嘴一口一口吞噬我的靈魂。
片刻的恍惚,天崩地裂,世界坍塌,一切幻化為廢墟泥潭。
街道兩旁不知名的大樹枝葉繁榮茂盛,行走於此,頭頂的樹葉似一張青翠碧綠的蛛網,樹幹分泌出橙黃色粘稠的液體與蛛網交雜混合在一起,一股噁心感油然而生,忍不住捂嘴作嘔。
我和蘇湛藍說起這個的時候,她自始自終緊鎖眉頭,不悅的神情顯而易見,我卻不懂適可而止。在我還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呵斥出聲打斷我:“宋靡夏,你夠了。”
九街是浙怡市最繁華的地段,各式各樣,琳琅滿目的店鋪環繞成圓。
我走進一家名為“刺青愛人”的小店,店主是為二十歲的女子,名綠絡。綠絡放下手上的書,波瀾不驚的語氣問道我:“要紋什麼?”
“三個字母。”我走過去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伸出右手比劃著左肩鎖骨那兒的一塊區域,“這裡,紋xnw。”
透過矗立眼前大大的鏡子,我看見綠絡精緻的臉龐微蹙起眉頭,話語中滿是不可置信:“鎖骨?你確定?”
“對。”我聽見自己一絲不苟地肯定。
而後片刻,我清晰地感受到鎖骨那塊地方所傳來刺入心底的疼痛。
鎖骨刺青,青刺骨鎖。
透過白亮的玻璃鏡面反射九街熙熙攘攘的人群與擁擠不堪的車輛來往而過。面無表情的人群麻木木訥的神情如無臉傀儡,似有幕後神秘人操控,猜不透周圍五彩繽紛絢麗多姿的光景。
最涼涼不過人心。
對你面帶微笑好意並不代表不討厭你,處處為難你的人並不代表不喜歡你。
生活在這個五光十色燈紅綠酒喧囂糜爛鋼筋水泥環繞的都市森林中,臉上都有著一幅撕不掉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