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被姜維控制的——姜維有能力決定發動戰役的時間、地點以及對俘虜的處置,這一連串偶然只有姜維能使其成必然。
這幾條證據綜合在一起推測,再加上動機的充分性,很難不叫人懷疑姜維在這起刺殺事件中是無辜的。
我們這些生活在後世的人,憑藉殘缺不全的史料尚且能推斷出姜維有殺人的動機和嫌疑,當時的蜀國肯定也有人會懷疑到他。但是史書上的記載中姜維是完全無辜的,和這事絲毫沒關係,這是為什麼呢?
在《資治通鑑·嘉平四年》載有這樣一件事:“循欲刺漢主,不得親近,每因上壽,且拜且前,為左右所遏,事輒不果。”這一條記載很值得懷疑,因為如果真是郭循上壽時想刺殺後主而“為左右所遏”的話,那他的意圖早在拜見後主前就暴露出來了,當時就應該被拿下治罪,怎麼可能還會放任他到延熙十六年年初去參加歲初宴會並接近費禕呢?
更何況,刺殺後主對於魏國來說是沒什麼好處可言的。那時候劉禪的兒子劉睿在延熙元年就被冊封為太子,而且朝內並無立嗣之爭。也就是說,劉禪的死不會導致蜀漢局勢混亂。一名魏國降人有什麼理由對後主如此痛恨到了屢次企圖刺殺的地步呢?
所以這一條記載不像是對郭循拜見後主情景的描述,倒像是在刺殺事件發生後為了充分證明郭循“存心不良”而後加進去的補敘。然而,這條補敘看起來似乎只是蜀漢群臣深入揭批郭循反革命行徑的一條黑材料,但仔細推究來看,卻不難發現它大有深意。它給人一個暗示:“郭循原本是打算刺殺後主,因為太難下手,所以不得不退而求其次,轉而刺殺後主的首席重臣費禕。”
只要蜀國相信那條記載是真實的,那姜維的嫌疑就可以澄清了——“我總沒動機殺我朝皇帝吧”,進一步推論的話,也許這個記載就是姜維或者他授意的某位朝官說出來的。
最後要提的是郭循的身份。以郭循在魏國的地位和名望,與姜維合作的可能性並不大。進入蜀國的“郭循”,也許只是姜維以一名死士做的替身罷了,而真正的郭循也許已經死於西平戰役之中。以姜維的地位,想要藏匿特定敵人屍體,以自己的親信代替,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綜合上述種種跡象不難發現,整個刺殺事件的形成可能是這樣:最初是姜維拿獲或者殺掉了魏中郎將郭循,並拿自己豢養的死士冒了郭循的名字,公開宣稱俘獲了“郭循”。接著郭循被押解到成都,在自己表示忠順和姜維在一旁的推動下取得蜀國信任,拜左將軍之位。然後在延熙十六年年初大會上,策劃已久的郭循殺了費禕,完成了他死士的使命。姜維為了澄清自己的嫌疑,在事後授意近侍官員對皇帝劉禪說郭循腦後有反骨,好幾次想刺殺皇帝都被左右攔下了,以此來防止別人懷疑到自己身上。
雖然缺乏最直接的證據證明姜維與這起刺殺事件有什麼牽連,歷史資料也只給出了殘缺不全的幾個點,但從動機、能力、條件和其一貫作風中仍舊可以推測得出姜維與費禕之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小說中就部分借用了這一種可能性。
【關於虜瘡】
虜瘡實際上就是我們今天所說的天花。葛洪《肘後備急方》中雲:“以建武中於南陽擊虜所得,乃呼為虜瘡。”東漢伏波將軍馬援徵交趾(一說武陵蠻)之時,將士多被當地人傳染,班師回朝時,也就將這種傳染病帶回了中原,號稱“虜瘡”。
所以文中馬謖得此病,應屬可能。
【關於陳壽父子】
《晉書·陳壽傳》雲:“壽父為馬謖參軍,謖為諸葛亮所誅,壽父亦坐被髡。”陳壽的父親既然為馬謖的參軍,應該也參加了街亭之戰的,小說就據此而寫;不過陳父的名字於史無徵,書中所寫“陳松”是編造出來的。而《華陽國志·陳壽傳》載:“……(壽)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