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的局勢。同樣,我也不能公開說皇帝陛下與這起事件有關。
“我聽說你還被那個人射了一箭,這可太不成話了。”曹公語帶惱怒,但我聽得出來,他對我沒鬧得滿營皆知很滿意,他就喜歡“識大體”的人。
“若沒有許大夫,必不能如此順利。”我轉向許攸,深深施了一禮。許攸臉色好看多了,曹公大笑:“若沒有子遠,別說你,就連我都要死在官渡。咱們都得感謝子遠。”
許攸在馬上淡淡道:“不必謝我,先感謝郭嘉。”
“郭祭酒回來了?”我有些驚訝。曹公道:“他剛從江東回來,身體不太好,一直在休養。今天移營,他堅持要隨軍前行,所以在營外的一輛大車裡。你有空可以去探望他一下。”
拜別了曹公和許攸,我帶著兩名護衛來到了曹公遇刺的原中軍大帳處。大帳雖然已經被拆除了,但從地面上的凹痕與木樁看,還是能夠大致勾勒出當時的樣子。
現場和許褚描述的差不多,大帳紮在這附近唯一的一處山坡下方,是一個反斜面,除非弓箭會拐彎,否則根本無法危及到帳內之人。
但帳外就不同了,小山坡能夠遮蔽的範圍,只有大帳周圍大約數尺的距離。離開這個範圍,就是開闊的平地。我慢慢走到當時第三位殺手被射死的位置,朝著袁紹營地的方向望去,在心裡默默地估算。
袁營只要有一個十丈高以上的箭樓,就可以輕易威脅到這個區域。我用腳踢了踢土地,還帶著一抹隱約的紅色。
“那幾天,袁軍的兔崽子們很囂張呢。”我身旁的一名護衛感嘆道,“我們出門如果不帶盾牌,就是死路一條。好幾個兄弟,就是這麼掛掉的。”
另外一個護衛也插嘴道:“幸虧劉大人的霹靂車,要不然日子可慘了。”
劉曄改良的霹靂車,是曹軍的法寶。霹靂車所用的彈索與石彈都是定製的,發石的遠近,要選取不同彈索與不同重量的石彈。所以只要操作的人懂一點算學基礎,就能比普通的發石車要精準許多。
我聽到他們談起霹靂車,回頭問道:“九月十四日那天,這附近佈置了霹靂車嗎?”
“對啊,還砸塌了敵人一座高樓呢。”護衛興高采烈地說。
“高樓?在什麼位置?”
護衛指了指一個方位,我目測了一下,又問道:“那樓有多高?”
“怎麼也有二十多丈吧?”護衛撓撓頭。
“它附近還有其他箭樓嗎?”
另外一個護衛道:“有,不過都比那個矮一點。”
“砸塌那個箭樓是什麼時候的事?”
“午時。當時我還想去霹靂車那祝賀一下,不過很快中軍帳就傳來刺殺主公的訊息。我就趕來這裡,沒顧得上去。”
就是說,砸塌箭樓是在刺殺事件之前發生的。我心裡暗想。
袁紹軍的箭樓並非統一的高度,高低各有不同,有高十餘丈的,也有高二十餘丈的,錯落佈置在營地之中。
從曹軍的角度來看,袁軍的箭樓林立,逃走的殺手被飛箭射殺實屬正常,這是長期處於袁紹箭樓威脅下所產生的心理定勢。這種定勢,讓他們忽略掉一個重要的因素——只有高於二十丈的箭樓,才能危及到這個區域。
但在刺殺發生前,唯一的一個高箭樓已經被霹靂車摧毀。
也就是說,至少在九月十四日午時這段時間,袁紹軍無法威脅到這個區域。所以這第三個殺手,是死於曹營的箭矢之下。
“不可能。”許褚斷然否定了我的推測,“我仔細檢查過了,射死殺手的那支箭,是袁軍的。”
“射我的那支箭,也是袁軍的。”我懶洋洋地回答,“別忘記了,袁紹曾經把信使送回曹營,也許會隨身帶幾支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