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了面具戴上不能說話,看中了誰就去牽她的手,對方不反對便可以入舞池共舞。一時間男男女女喧譁一片,有認錯女友的,也有大罵著把男生踢到一邊的。溥韶竹生怕錯過了機會沒舞伴,衝上前去逮了一個身材纖細的。對方轉過臉來,接過他的手,倒也沒拒絕。
溥韶竹邀請她到舞池中央跳水兵舞,後來跳著興起溥韶竹忍不住想看看人家的模樣,腦袋湊過去想從面具下看出些端倪。豈料先是看出了脖子上的異常突起,接著又看見了鬍子拉嚓的下巴。
溥韶竹驚叫了一聲跌坐在地,舞池周圍一圈始作俑者們抱著肚子笑的陽光燦爛。糜陽這才明白,原來女生中也不盡是女生的,還有人妖臥底。
這會有人把燈光調暗了,想找熟悉的人做舞伴幾乎也是不可能的事。糜陽原本是想看一看黎彌打扮的模樣,後來想了想難度,還是放棄了。走到餐桌前拿了盤子,取著自助裡的點心,想去休息圈裡放鬆放鬆。
走到最後一桌杜梅酥時,糜陽正準備拿,卻眼睜睜看著一個人先下了叉子,然後直接把杜梅酥一整塊放進嘴裡。她的臉旁漲鼓鼓的出來一大團,連面罩都有些被擠歪了。黑色的短髮沾了汗水,有幾絲粘在臉側,雖然不再優美,卻帶著幾分可愛。
“糜陽你看著我幹嘛?”熟悉的聲音,被在嘴中的點心擠的有些變形。
“黎彌?”糜陽有些吃驚。
黎彌費勁的嚥下食物,然後拍了拍裙子上落的糕點渣,“你該叫我黎阿姨。”
糜陽覺得有些好笑,現在這種情況,黎彌看起來被誤認為是學妹的可能性更大些。他把自己剛拿的飲料遞給黎彌——一口吃下那麼大一塊杜梅酥,一定會口渴。
黎彌也沒客氣,喝了幾口順了呼吸,指著場裡的溥韶竹說:“剛才看見了沒,笑死我了,要是再晚點,溥韶竹說不定就親上去了。”
糜陽也笑,那情形是挺逗的。
“阿姨在這呢,”梁悅的聲音響了起來,是她幫黎彌換的衣服,自然也就知道哪個人是黎彌。她看向了一邊,根據身段推測出了糜陽,“是糜陽吧,你在這啊,我可找了半天呢。”
糜陽一愣,如果連整日呆在自己身邊的梁悅都是根據黎彌所在才找到的自己。黎彌又是如何在第一時間就認出的自己呢?
他想問,可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問出來原因又有什麼意義呢?
就算是能第一眼就認出自己來,又代表什麼呢?
糜陽的思緒有點亂,正在這時,場內由歡快的水兵舞音樂又切換成了舒緩的月亮河。舞池內添著亂的人們也都撤了下來,把空間留給真正的情侶。
梁悅有些蠢蠢欲動,“糜陽……”
她還沒來得及說出邀請的話,糜陽已經將手伸給了黎彌,帶著微笑問,“可以嗎?”
梁悅的笑容凝固嘴角,她忽然很感激今天戴著面具,這樣就不會有太多人看出她的失落。對於身份,糜陽的第一支舞請自己的媽媽,無可厚非。但黎彌畢竟不是糜陽的親生母親,雖然有法律上的限制,梁悅還是覺得難以心安。
“好啊。”黎彌撩了下短髮,將手搭在糜陽的手上。
一對佳人,旋轉幾步,舞進了中央。
黎彌的手扶在糜陽肩頭,浸著陣陣熱意。糜陽的手放在黎糜腰間,帶著微微顫抖。
“你不怕你的小女朋友吃醋?”黎彌帶著笑意,用眼角去看獨自抱臂站在一旁死死看著他們的梁悅。
糜陽沒有轉頭,其實他心裡也有些矛盾,剛才一時錯了神,竟然先邀請了黎彌。雖然用是繼母的說辭可以敷衍過去,但實際內心裡是帶著緊張的歡喜的。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哪根筋錯了位。
月亮河的音樂低沉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