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是一個有機會名利雙收的職業,同時也是一個獨特的職業。
有的工作是販賣技術,有的工作是販賣體力,而演員販賣的則是感情。
圈裡有一句批評人的話,“你演誰都像是演自己。”
其實這句話不對,演員在塑造一個角色的時候,既是角色,也是自己。
在完全理解角色所想後,伴隨著那聲“開機”,你所呈現的做法和邏輯是角色的,而情感卻是自己的。
如果沒有跟角色共情,那絕對出不來準確的感情,可這七分假的感情裡,總會有自己的三分真情。
演員獻出自己的皮囊借給角色的同時,自己的靈魂也有脫離不出的殘存。
不管你是影后還是視後,這三兩分的真情,你是脫不出來的。
系統學習過表演的人可能明白這幾分真情既是你的,又不是你的,真情是給對面的角色,而不是對手的演員。
可總有些不夠“專業”的演員,真真假假戲裡戲外虛虛實實,總是分得不夠清楚。
前一秒還捧著虞江的臉給她貼創口貼,下一秒就是宿舍樓裡的一片漆黑。
盧詩惢的手還沒來得及離開虞江的下顎,虞江突然小聲的笑了一下。
“笑什麼?”盧詩惢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
“記得咱們拍戲的時候,姐夫弄了廢棄學校重建的,電壓經常不穩。”虞江打著手電筒坐到她身後。
聽到這盧詩惢也笑了,“咱倆唯一的一場吻戲,剛醞釀好情緒就停電了。姐夫逮著道哥這通罵,還是麥子姐給攔下了的呢。”
虞江用手搓著紅花油,“可不嘛。主要是引導了咱倆半天,好不容易入戲,沒電了,生氣也是能理解的。”
“後來那場戲改成白天了,也算是因禍得福,晚上還真拍不出那效果來。”
盧詩惢永遠記得那個場景,初夏的正午,微風掀開窗簾,點點光斑灑在虞江的臉上。
光影變幻著形狀,卻永遠要印在美人的臉上,那從不愛笑的漂亮姑娘勾了勾唇角,替她理好額間的碎髮。
手背拂過她的臉,指節順著下顎抬起她的下巴。
高傲、冷血、自我的美人把臉湊過來,卻又壞心眼的不肯上前,偏要等她主動吻上來。
那是她演不出的臉紅心跳,強烈的情緒甚至帶動著她的手都在偷偷顫抖。
跟隨著下巴上指節的帶動,盧詩惢的唇印在了虞江的唇上。
顏清秋早就喜歡彭亦冬了,可盧詩惢就是在這個時候喜歡虞江的。
現在的虞江跟她想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件事,“跟片場的老師都混熟了,停電也不傻等了,開始藏貓貓。”
無奈,盧詩惢也只能跟著她的話題笑了笑,“嗯,有時候地上剛布好的攝影軌道,等來電的時候就踢飛了。”
同樣白皙的背上是差不多的淤傷,在手電筒的照耀下鍍上了一層暖光。
不知道是不是從開始上藥起,虞江跟盧詩惢彷彿自成結界,五人的宿舍,像是隻有她們兩人。
這下好,不止直播間的觀眾,就連身在其中不能摳細節的幾位女嘉賓也磕到了。
在憶往昔中,後背上的藥已經塗好了,虞江坐回她的正面,幫她處理雙臂的淤青。
“我的錯,力度不好控制,下次一定注意。”胳膊上的淤青比背上的多,明顯都是虞江抓的,她現在有點自責。
盧詩惢笑了笑,“你是沒看見自己背上的傷,比我這胳膊嚴重多了。這麼算,那我得給你道歉了。”
“那好吧,算咱倆扯平。”虞江邊說邊俯身去夠手電筒。
面對虞江的突然靠近,盧詩惢被嚇了一跳,好像這短短兩秒鐘被無限延長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