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活著!”
歐宇軒被他緊緊抓著無法動彈,愣愣地喊道:“驍哥……”
霍驍忙不迭應了一聲,又拍了拍他的背,似極為激動,連話都說不齊整:“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是……不是出現幻覺吧?”
薄湛尚未說話,紗窗上映出個倒影,隔著門扉婉婉施禮道:“侯爺,夫人醒了。”
“知道了,本侯這就過去。”薄湛沉聲應了,扭過頭對歐宇軒說,“知道該怎麼做嗎?”
歐宇軒的臉忽紅忽白,靜默半晌,驀然低吼道:“我若是一早知道這些剛才就不會——”話說一半又卡住了,他喉頭滾動幾下,再次出聲已微帶哽咽,“縱使再變一千張臉,她都還是我姐啊!”
薄湛眉梢幾不可見地聳動了一下,什麼也沒說,徑自踏出了書房。
別苑另一頭的臥室——
衛茉醒來之後就一直盯著圖案繁複的天頂,神情迷茫,目無焦距,寒風從窗欞溜進來,吹起床頭的輕紗,卻怎麼都晃不動她沉靜的心湖。
好像做了個很長的夢。
夢中見到了好多人,走馬觀花似地變幻著,最後歐宇軒出現了,身形還是像從前那般瘦削,卻彷彿套著冰冷的盔甲,一舉一動都透著陌生和疏離,就像不認識她一樣。
夢到這裡就醒了,她躺在床上發愣,直到薄湛進門。
“茉茉?”
他的手熟練地纏上腰間,衛茉便順勢坐了起來,一張口,嗓音啞澀不堪:“相公,我又夢到軒兒了……”
薄湛僵了僵,還沒糾正她,忽然感覺懷中嬌軀猛地顫了一下,垂眸看去,衛茉正一動不動地盯著他背後,鳳眸睜得大大的,如遭雷擊。
“姐……”
這個短促的音節讓她腦子裡一陣轟鳴,半天回不過神來,歐宇軒卻急了,兩步衝過來握住她的手說:“姐,對不起,我剛才不該……”
話音消失在衛茉扯繃帶的動作中。
“茉茉,你做什麼!”
薄湛緊緊抓住她的手臂,然而為時已晚,掌心的傷口又裂開了,銳痛蔓延,衛茉卻似感覺不到,抖著唇喃喃道:“這不是夢……軒兒,真的是你?”
“是我,我沒死……”
歐宇軒倏地抱緊了她,觸感遠不如從前豐腴,似乎力氣大一點就可將她捏碎,簡直就像個布娃娃,一想到衛茉要頂著這樣瘦弱的身體活下去,他的心霎時絞痛不已。
衛茉勉力穩住雙手,一寸寸撫摸著弟弟的五官,炙熱的溫度熨燙著她的手心,沿著血脈順流到心房,讓她止不住顫抖,隱忍了多時的淚水終於撒落滿襟。
“你還活著……還好好地活著……姐姐對不起你,以前沒有保護好你……如今你回來了,姐姐一定不會再讓你有事!”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角眉梢盡是愧意,那模樣讓在場的三個男人皆為之動容,離她最近的歐宇軒抬起手拭去了她的淚,扯出一抹笑容輕聲道:“姐,別這麼說,只要你活著我就已經滿足了。”
衛茉一愣,淚水頃刻洶湧。
霍驍走過來安撫道:“茉茉,軒兒回來是喜事,應該高興,別哭了。”
衛茉點頭,眼角還掛著淚,卻微微彎起了粉唇,又與歐宇軒緊緊相擁了好一陣才分開,情緒穩定下來之後,問題就一籮筐地倒出來了。
“軒兒,你究竟是怎麼逃過處斬的?這些日子又藏在哪兒?”
歐宇軒眼神發暗,一字一句地說了個明白:“從天牢押去刑場要經過一片林蔭大道,陳閣老買通了刑官,在那個地方把我與一名容貌相近的死囚掉包了,之後就一直將我藏在京郊的私宅裡。”
陳閣老!
衛茉腦子裡轟然長鳴,好一會兒都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只反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