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清醒的時候倒要問一問:“洛洛,你怎麼在此間?不是應該在新房嗎?”容不得她回答,便又糊塗了,眉開眼笑抱著她,她說什麼都是好的,傻傻的應了,踉踉蹌蹌被她二人攙著前行。
待得到了勝仙居,已是過了大半個時辰。
許是今日事忙,僕人皆去了前院幫忙,勝仙居竟是半個人影也無。春雪去打了點水過來,英洛便服侍著他擦了把臉。
將面巾遞給春雪收拾了,英洛起身之際,只覺背後有什麼扯住了裙角。她轉頭,只見之前還閉著眼的少年正睜著一雙眸子,幽黑深亮,層層暗湧翻滾,悲意斂藏,竟叫她一時裡有些痴傻,便呆在了當地。
床上之人不知如何作想,她不能懂,但見他狠狠咬牙,便將她一把扯倒,平白跌在了他身上,他也不喊痛,一個翻身敏捷將她壓在了身下,視線再不能從她身上斬開。
英洛只覺胸悶氣短,便如得了哮喘,呼吸不暢。視線之處,只得一雙深黑的眸子,緩緩定在自已額頭上方,英挺的鼻子,星輝般耀眼的眸子亮得驚人,裡面似燃著兩團小小的火焰,要將面前之人燃燒殆盡。
那灼熱的氣息撲鼻而來,絲毫不留餘地親了下來,先是額頭,眼睛,鼻子,櫻唇,輾轉纏綿,不管不顧。如此情狀,英洛竟還能記得,房中猶有一人,只聽她唇間含含糊糊道:“……春雪……”春雪還在房中麼?卻被他火燙的朱唇奪了去,吃進口中,嚥下腹去,哪還容得她一絲絲分神。
他二人都未曾注意,春雪被這突生變故驚得呆得一呆,便垂淚掩門而去了。
房中此時春意融融,竟是欲將這隆冬寒氣驅盡一般。他的吻漸漸狂野,英洛唇上漸痛,他卻漸漸下移,將那秀氣細白的頸子吻遍,那玉瓷般的肌膚上便佈滿了一個個烏青的印子。英洛此際心中恍惚覺得,他的心中,必是比此際加諸在已身之上的痛楚更甚千般萬倍吧……因此心中痠軟,竟無力阻止,只覺那修長的手指靈活的在她身上游移,那繁複的大紅禮服便被剝落。他似對那華美的禮服極是不滿,耳內只聽得他冷哼一聲,那喜服便被拋得開來,遠遠落在地上。片刻之間,兩人衣物便被他除盡,裸呈相對。
英洛此時方覺得羞澀,轉首便欲將身旁被子拖過遮掩,只聽得他輕笑一聲,那裡是醉了,分明是酒已醒了,還要輕聲嘲笑:“此時還想跑麼……”合身撲上,將她牢牢禁錮在了身下,藥香撲鼻,如何還容得她退縮?
前院的賓客漸漸散盡,卻是夏友的小廝林方攙扶著平狄將軍一路往新房而去。府中旁的僕役皆在灑掃收拾,林方今日雖在前院幫忙,但心中記掛夏友,便藉著這送新郎倌的由頭早早回勝仙居一趟。
周崢今日在席間被英洛往常廝混的那幫公子哥兒們給灌了個六分醉,推脫不過。其中華徹笑語最是坦誠不過,周崢久在軍中,如何得知這便是華徹的招牌笑容,不知根底的人見著他這笑容,便平添三分信意,他自是不能倖免,但凡華徹敬酒,皆是來者不拒。其中蘇陌陽是個淘氣的,如何肯放過如此大好機會,總有刁鑽古怪的詞等著他,如:“枉我們一幫兄弟同洛洛整日廝混,最後居然是周兄得了去,這一大海自是要飲下了,要不然兄弟們如何肯罷休?”他身後一幫年輕公子起鬨,其中居然有公子道:“陌陽兄莫不是也想進英府當個姑爺,可惜已經晚了,只得委曲當個小爺了……”
蘇陌陽搖頭晃腦道:“此事須得將軍答應,將軍若是不答應,便請再喝一海子———”
如此潑皮無賴的話,周崢如何能答?只得就著他的手,將那滿滿一海子女兒紅飲下,蘇陌陽方道:“____醋———”
他將話音拖得老長,原就是為了後面這個字。周崢不知是酒意上湧,還是真有些羞惱,只覺面上騰的紅了,但前面偏有長輩居中而座,對此桌笑鬧情景皆裝作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