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依然沒有什麼變化,目光卻是一緊又很快飄渺了起來。
“沉夏,我從頭到尾沒想陷害你,再說,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和順王走的近了些,可你又不是為順王謀事,這江山也不是為順王打的,你忠心的不該是高坐皇位的那個人嗎?順王固執倔強,不懂得變通,這江山遲早是慶王的,你如今失了驍騎將軍一職,不如做個慶王的門客?以你的才智,他定誠心相待。”景旡趁機拉攏他,卻見他始終死盯著自己,眉頭一蹙,抬頭高呼道:“蒼天啊,你不如打我一頓吧,也好過和木頭說話啊!”
還未低頭,下巴便被人重重打了一拳,景旡扶著下巴退了兩步,眉毛雖緊皺,但眼中的欣喜卻星星點點地閃爍著,半斥半笑道:“偷襲者卑鄙。”
“離開慶王,現在放手還來得及。”楚沉夏一說出口,眉間不由得急促一跳,這話從前劉彧也對他說過多次,現在卻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當真是可笑。
景旡見他終於肯跟自己說話,忙回道:“你憑什麼認為你的決策是正確的?難道天下就一定是順王的嗎?你怎麼知道慶王不可以翻身?”
“天下不一定是順王的,但絕不會是慶王。”
景旡一怔,裝傻笑道:“哈哈,天下不是順王和慶王的,那還能是誰的?”
楚沉夏目光一緊,霍然拔出了劍,卻沒有提起來,而是丟給了景旡,景旡不明就裡,詫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逼我自盡嗎?”
“哼。”楚沉夏冷笑了一聲,從懷中拿出一把匕首,景旡的目光在匕首上一落,登時變了臉色,那是,他幼時花半貫錢買的匕首,在上面刻了許多歪歪扭扭的字,作為生辰禮贈於楚沉夏的,沒想到他竟還留著。
“我不和你打。”景旡頓時沒了興致,丟下一句,回身便走。
一個瞬間,楚沉夏手中的匕首已經逼近了他,景旡矮身一閃,提劍相擋,目光又不由得落在了匕首上,因為廉價加上年月的摧毀,匕首的側面已經開始生鏽泛著濃濃的鐵青色。
楚沉夏趁他分心,手中的匕首繞過劍只往他胸口刺去,景旡沒有反應過來,楚沉夏一驚,他沒想到景旡居然沒有躲,可力是收不回來的,眼看著匕首要扎進他的胸膛,避無可避的他忽然飛快地旋轉著手臂,將匕首彈了回來。
楚沉夏被他的力擊退了兩步,他居然……楚沉夏眉頭緊皺,叱道:“你瘋了!居然在練無牙集!”
景旡分神在前,後來不知怎的,下意識使出了無牙集內的武功來劃開楚沉夏的匕首,一時也怔住了,見楚沉夏臉上是騰騰的怒氣,當下沒底氣道:“其實也還好……無牙集並不如你們所想那般……”
楚沉夏上前一步,緊緊抓著他的肩膀,力氣大得似乎要將他的骨頭捏碎,景旡一驚,手中的劍砸向了地面,始終皺著眉頭不做聲。
“不痛?”楚沉夏咬著牙根吐出兩個字,緩緩收回手,諷刺道:“看來,你練無牙集不是一年兩年了,境界之高,怕是這金城沒有人是你的對手吧,就連我也打不過你。”
景旡如做錯事的弟弟一般,垂首低眸立於一側,時不時抬起眼偷瞄楚沉夏一眼。
衣襟忽然被他牢牢抓住,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不容他拒絕地問道:“幾年?”
“八年。”景旡吸了口冷氣,沉聲答道。
可被揪住的衣襟卻是又緊了一分,楚沉夏幾乎是咬著牙根問道:“我是問你還有幾年可以活?”
景旡抬眸,對上他的眼睛,知道瞞不住他,只好如實說道:“兩年。”
楚沉夏一把放開他,目光中看不出是什麼情緒,拾起一旁的劍,竟朝來時方向走了。
景旡慢慢攥緊了拳頭,是,他還有兩年可以活,說的準確一點,是一年零八個月,他活在這個世上的日子不足六百天,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