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甚滿意。
然而,看見他把釣竿快速收回的側影,我竟覺得這一幕很有美感,腦中閃現出一條項鍊的輪廓:一條橢圓弧度的細項鍊上,七顆小珍珠竹節一般等距鑲嵌其上,就像眼前繃緊的釣竿一樣。至於項鍊的墜子……這時,賀英澤剛好釣起一隻色彩明豔的藍魚。它擺動著尾部,生機活現地拉動項鍊。
我立即掏出筆和餐巾紙,在紙巾上畫下這條項鍊的輪廓。
對了,就是這種感覺!之前設計的項鍊都實在太過繁複,反倒不如這樣細細的一根具有線條美。而墜子本身,用魚形寶石就非常靈動跳脫……
我又抬頭看了一眼賀英澤手中的魚,埋頭把草稿剩下的部分完成,攥著這張餐巾紙,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船頭:“賀先生,謝謝你!”
他原本在折磨那條魚,此時抬起頭對著我。他的墨鏡是水銀膜款,寶藍色,反光到可以直接當鏡子用。我先是在鏡片上看見自己紅紅的臉,然後透過鏡片,看見了他長而深邃的眼睛。我不由躲開他的視線,彆扭卻堅定地說道:“那個,剛才我看你釣魚,就設計出了一條項鍊。這個感覺就是我想要的……”說到這裡覺得自己犯傻了。雖然賀英澤是在放假,但我可是在工作中。這時候給他看這個,是不是太不合適了。
他接過我手裡的餐巾紙,低頭凝神看了片刻。大概下一刻,他就會把它揉成一團餵魚吧……
但是,他只是把餐巾紙還給我。然後,伸出大手,在我腦袋上揉了揉:“還行。”
他力氣很大,還不懂控制,這一下就把我的腦袋揉亂了。我像個小宮女一樣乖乖退下,但轉過身就開始整理頭髮,腹誹這個男人儘管很有教養,卻沒什麼紳士風度:他對美食很精通,一個剛烤出的牛腰,他能一口吃出原產地是德國還是澳大利亞,但只要不是在最正式的場合,他都只會用叉子吃西餐,刀子一般都是擺設;在社交禮儀方面,他可以做到一百五十分,但對於犯錯的屬下,即便是近兩米的挪威男人,他也可以罵到對方淚流滿面,有時甚至會說出“別再跟我說你的狗屁理想”這種沒什麼品位的話;在面對可愛東西時,他更是毫無品位和鑑賞能力可言,上次居然把我的Hello Kitty手帕和灰色厚抹布弄混淆,拿去擦車窗去了……現在,就連對女孩子的髮型,他也毫無尊敬。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這粗魯個性都與他的優雅皮相不搭。
可是……
我摸摸腦袋,觸碰到了他剛才摸過的地方。不知是怎麼了,總覺得那裡的肌膚有些發疼,就好像在警告自己:傻子,你對他的愛慕又多了一分。
其實,我才是最沒品味的那個人吧,唉。
不過,有了初稿以後,後面的設計就變得有意思起來。
翌日是週日,我跟蘇疏、陸西仁還有蘇語菲去草莓地裡摘草莓。趁他們在摘草莓的時候,我偷偷坐在一塊石頭上畫項鍊。但是,剛進入一點狀態,一顆洗乾淨的大草莓出現在我眼皮底下。本來思路被人打斷,我有些不耐煩,但看見那雙漂亮的手,我立刻回過神來,抬頭看著站在身邊的人。
果然是蘇疏。他穿著一身休閒裝,懷裡抱著一籃草莓,背光而站,面帶微笑,簡直就像是童話故事裡的男孩子。他把草莓往我嘴巴的方向送了一些。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它吃下去。然後,他在我身邊坐下,看著我手裡的畫:“這是準備參賽的設計?”
“是的。”我擦擦頭上的汗,用橡皮擦掉多餘的線條,“昨天突然有了靈感。”
“哦?是哪裡來的靈感?”
我眨了眨眼,一時沒能回答出來。
“洛薇。”
他的聲音忽然離我耳朵很近。待我意識到他靠過來,他已在我的臉頰上吻了一下。手中的畫筆掉在了地上,我立即用手按住臉頰,轉過頭不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