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去。
宋老生走了,張百仁面帶沉思的坐在案几前,眼中閃過一抹好奇。
“十五年來毫無蹤跡,任憑天聽與軍機秘府探查,宋老生彷彿失蹤了一般,這世界越來越有趣了!”張百仁眼睛微微眯起。
不知何時張百仁睡去,第二日醒來之時,已經是日上三竿。
“噌!”
“噌!”
“噌!”
一陣緊促的腳步聲傳來,然後就見張麗華快步推門走入屋子,瞧著迷迷糊糊的張百仁,壓低嗓子道:“張大叔昨夜走了!”
“走了?”張百仁不解:“去了哪裡?”
“離開了涿郡。”張麗華道。
張百仁動作僵住,殘存的醉意瞬間散去,然後猛然站起身:“離開涿郡去哪裡?為何離去?”
說完後張百仁站起身:“那個方向?”
“去了關外,此時應該即將出關,你去追還來得及。”張麗華道。
張百仁點點頭,一路縮地成寸出了城外,瞧著那蒼茫的塞外,無際野草,鋪天蓋地的鬼怪自張百仁周身飛出。
“在哪裡!”
張百仁瞧著在荒涼塞外獨步的人影,頓時面露喜色。
將近二十年過去,雖然錦衣玉食,但張大叔卻已經五十多歲,臉上佈滿了老態,挺拔的身子佝僂了下去。
“張大叔!”張百仁一步邁出,擋在了張大叔身前。
此時張大叔一襲破舊衣衫,看起來頗為眼熟,正是當初在塞外貧寒時期製作的粗糙皮衣。
“百忍!”張大叔動作頓住,一雙眼睛看著擋在前方的張百仁,不由自主低下頭。
“張大叔為何不辭而別?叫小侄好生傷心,可是有招待不周之處?”張百仁瞧著張大叔。
張大叔搖搖頭,沉默了一會才道:“我對不起你,自然沒臉在張家呆下去。”
“你是你,小草是小草,當年將小草送走,也是我的主意!”張百仁輕輕一嘆。
他知道張大叔的心思,自家母親神仙一般的人,只要是男人就沒有不愛慕的。張大叔守護自家母親二十多年,直至如今歲月變遷,張大叔已經顯露老態,而張母卻美麗依舊,似乎時間不曾在其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可惜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張母乃精靈一般的人,張大叔卻是一個大字不識的糙漢子,一雙臉上滿是風霜,如何被張母看在眼中?
前些年張母與張斐合好,到如今張母為情所傷坐了死關。如今張大叔已經五十,知天命之年,自家身體越加垂垂老矣,如何配得上張母?
本就心若死灰暗自傷神,不曾想又出了張小草這一檔子事情,張大叔自然生出離去之意。
“你待我極好!我當年相助你和你母親五年,你供了我二十年錦衣玉食,所有恩情已經盡數還完,咱們各不相欠!”張大叔深沉一嘆,來到張百仁身前:“你回去吧,城裡的生活不適合我,我還是在深山老林中獨自終老的好。你若真當我是你大叔,你就應該成全我,而不是阻攔我的去路。”
北風呼嘯,張百仁面色沉默。
活命之恩還的完嗎?
自己雖然閉關十五年,但張大叔的努力他都看在眼中。
艱難的去識字,去學習琴棋書畫,可惜依舊與張母似乎是兩個世界的人。
張百仁心中無語,只道自家母親有眼無珠,偏偏喜歡風度翩翩討人喜歡的張斐,張大叔這般老實漢子卻只能黯然離去,活該其為情所傷。
瞧著張大叔身上的獸皮衣衫,雖然然破破爛爛,但卻被其穿在身上。這獸皮衣衫母親當年親手一針一線縫製的。過了十五年錦衣玉食的生活,沒想到還被其儲存至今。
張百仁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