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緩緩自山路走來。
群山寂靜,唯有寒風在山間呼嘯。
張百仁過處,眾人紛紛施禮。
道家也好,佛家也罷,門閥世家等人俱都紛紛一禮。
無關身份立場,這是對於強者的尊敬。
張百仁來到山巔,一襲道袍的楊琦纖塵不染,靜靜的站在北風中觀看著泰山腰間的雲霧。
張百仁沒有說話,楊琦也沒有轉過身子。
過了一會,才見楊琦轉身道:“大都督張百仁?”
“你是楊琦?”張百仁問了一聲。
“苦海無涯,大都督何不回頭!大隋滅亡乃是天定,都督為何一意孤行?”楊琦面容嬰孩般光滑、細嫩。
張百仁冷冷一笑,面色冰冷:“你等為何將無辜眾生牽扯入局?百姓何罪?眾生何辜?”
楊琦聞言默然無語,過了一會才道:“天發殺機、地發殺機、人發殺機,眾生都是烘爐中的煤炭,強者脫穎而出,獲取天地造化,弱者如豬狗,繼續蟄伏受苦,等候超脫之機。”
“好一個強者超脫,弱者如豬狗。”張百仁眼睛眯起:“不知你在我眼中,與豬狗何異?”
“你……”楊琦指著張百仁,噎住說不出話。
張百仁轉過身不去看楊琦,而是迎著北風站立,任憑北風吹蕩自家衣衫:“你還有兩日時間交代後事,你既然膽敢站出來,就要承擔本都督的怒火。你想借我之手兵解,怕沒那莫容易。”
楊琦默然,只是靜靜站立不語,過了一會才道:“你若動用神胎,天下間無數強者,那個敢對你說必勝?”
“你不用激將我,我只用自身修為。”張百仁冷冷一聲。
楊琦點點頭,不再說話。
就在此時,一陣腳步聲伴隨著風聲傳來,一陣陣熟悉的香味飄來。
腳步聲在張百仁身後五步外站定。
空氣似乎凝固,過了一會才聽身後傳來一聲輕啼之音:“張大哥!”
“你怎麼來了。”張百仁轉過身,瞧著淚如雨下的李秀寧,嘆了一口氣。
李秀寧不開口,只是淚如雨下,眼淚不斷滑落。
過了一會,才聽李秀寧道:“張大哥,我對不住你,我已經與柴紹定親了!”
張百仁默然無語,呆立半晌,看到李秀寧這般表情,他心中早就有所預料。
“罷了,只是緣分淺薄而已,你莫要如此!”張百仁轉過身瞧著波濤無盡的雲海,在山風中變換著形狀:“緣聚緣散,莫不如這山風呼嘯而過。”
“柴紹,那不是李秀寧嗎?”不遠處一群浪蕩的紈絝子弟匯聚一堂,其中一人忽然指著山巔道。
柴紹聞言急忙轉身看去,卻見泰山之巔李秀寧正站在張百仁背後不知說些什麼。
“繡寧!”柴紹臉上頓時滿是歡喜的追了過去。
“這……”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泰山之巔
李秀寧悲呼一聲“張大哥”便直接將張百仁後背抱住,死死的抱住,毫不介意的貼在了張百仁身上。
“繡……”柴紹喊了一半,木然站在那裡,面色鐵青如遭雷擊,整個人身形搖搖欲墜。
見到眼前這一幕,場中觀戰之人逗樂了,沒想到大戰之前居然還有這麼狗血的一幕。
然後就見李秀寧鬆開張百仁,轉身向著山下走去,正巧瞧見了呆若木雞的柴紹。
柴公子!
李秀寧喚了一聲。
瞧著眾人望過來的目光,柴紹強做笑容,滿面歡喜的走過來:“繡寧兒!”
李秀寧是何等人物,如何看不出柴紹眼角的苦澀,輕聲道:“你莫要多想,我是和大都督告別的,日後我與大都督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