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蘭挑眉,飲下最後一口胭脂醉,隨後緩緩笑了。她是故意的又如何?太子妃不痛快又如何?她就是要坐實了太子撿了李鄴不要的女人這個事情又如何?
這時李鄴與其他人寒暄回來,先是捏了捏她的手,覺得並不太涼這才覺得滿意,又道:「時辰不早了,咱們回府去罷?」
陶君蘭點頭應了,讓紅螺將二人的披風送上來,笑著先將李鄴披風與他穿上,隨後自己也穿了。二人便是告辭離去。
如來時一般,李鄴仍是牽著陶君蘭的手,二人並肩走著。
「你身上藏了臘梅?」李鄴笑問,「一晚上都聞到有股子香氣。」
「嗯,在袖子裡繫了一個香囊,裡頭是新開的臘梅。」陶君蘭笑著回道:「如此一來既不顯眼又香,我也是剛學來的法子。」
兩人一路說著這些沒甚要緊的話,倒是慢慢生出一股悠然來。
上了馬車後,許是因為飲酒的關係,陶君蘭便是有些昏昏欲睡。於是就側頭靠在李鄴的肩上,合上眼假寐。
李鄴便是順勢將她攬住,也是背靠在軟枕上休憩。陶君蘭身上的香氣不僅是臘梅的味道,更有些脂粉和麵脂以及頭油的香氣。幾者混合起來,倒是出奇的好聞。更是叫人心情平靜。
合著眼睛,李鄴卻是想起了今日皇帝隨口將那舞姬要給自己時候的樣子。
他心裡清楚,之所以有這麼一出,其實是因為顧惜的緣故。皇帝這是想要彌補他罷了。只是這種彌補,不要也罷。而且,如何又能彌補得回來?
說實話,他每每看著皇帝對顧惜那般,心裡就忍不住有些微微噁心。尤其是看見皇帝那種眼神——像是透過顧惜在看另一個人一般。每次看見那眼神,他就覺得煩躁噁心得厲害。
他知道皇帝到底透過顧惜看見了誰。是顧貴妃,是他的母妃。不得不承認,顧惜眉眼的確是和他母妃十分相似,尤其是病弱的樣子,更是和母妃最後離世時候驚人的相似。
說實話,他不覺得這是對自己母妃的在意懷念,反而覺得……這是一種褻瀆。顧惜又怎麼可能代替自己母妃?又怎麼比得上?
只是這些感受卻是隻能死死壓在心底,一點不能表現出來。他只覺得心口像是壓著一塊巨石,沉悶得厲害。
他自然是不知道,他想起這些的時候,手指不自覺的便是收緊用力了一些,就是呼吸也更粗重明顯。
陶君蘭輕輕握住了李鄴的手,道:「若真難受,便是與我說說罷。這般悶著,悶壞了怎麼辦?」
李鄴一震,訝然的睜開眼睛,便是看見陶君蘭關切的目光。當下心中一暖,揚起唇角笑道:「只是一時罷了。」今日皇帝這般,其實未嘗不是做給他看的,是在故意試探他?
「總會都過去的。」陶君蘭也是笑了笑,認真道:「不管怎麼樣,我陪著你。」說著又坐直了身子,將李鄴的頭扳過來靠在自己肩上:「心裡難受就靠一會兒。」
李鄴便是沒再動,甚至重新閉上眼睛。這一次,倒是果真慢慢平靜下來。
而陶君蘭卻是睜著眼睛,看著簾子上的花紋,心頭悄悄嘆了一口氣。縱然當時不明白,可是琢磨了這麼半晚上,她也是隱隱約約猜到了一些皇帝今兒的用意。皇帝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與顧惜親近,更展現出寵愛來,不僅試探李鄴,更是試探顧惜。畢竟二人險些就要成了夫妻,皇帝只怕是在意這事兒的。所以試探一下二人的態度。好在二人均是沒有露出什麼異樣之色來,否則只怕皇帝心裡更加猜疑罷?只是越是這樣往深處去想了,她就越是覺得心裡涼薄得厲害。皇帝心裡,父子親情到底算什麼?
第515章 故意
王家立了這麼一回大功,就好比是久旱逢甘霖,頓時又活了回來。繼而一改這段時日的低調,開始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