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蘭見李鄴這樣說,也就點點頭不再提起這事兒,只說別的瑣事兒將話題岔開。
當然,她也清楚不提就不代表事情已經過去了。這事兒的影響只怕還得好幾日呢。待到夜裡,李鄴從夢裡驚醒一回,呆坐半晌不言的情況出現後,她心裡更是越發的明白,就是李鄴心裡這個坎,也不是那麼容易過去的。
雖說安慰並不是半點作用也沒有,可是卻還是不代表李鄴就真不在意這事兒了。
陶君蘭也不說話,陪著李鄴枯坐半夜,二人互相依靠著,等著情緒漸漸平復下來。最後陶君蘭連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了也不知道,只知道第二日醒來的時候身上被子蓋得好好的,李鄴也不見人了。
叫了人進來服侍了自己洗漱穿衣,陶君蘭又問春卉:「王爺什麼時候走的?」
春卉一面麻利的將燻籠裡的殘香取出,又換了另一種味道的香進去。又用銀簽子撥了撥底下的炭火,一面答道:「天剛亮了沒多久出的門,紅螺姐讓小廚房給做了一碗湯麵,王爺吃了才走的。」
陶君蘭滿意的點點頭。這麼冷的天兒不吃東西就出門,被冷風一吹又冷又餓可不好。湯麵暖和,吃一碗渾身都暖了。縱然到了衙門,也不會覺得身上冷。紅螺考慮得周到,當之無愧是沉香院的第一人。
一時洗漱穿戴好,陶君蘭剛用過早飯,宮裡就傳了訊息來,說是太后讓她去侍疾。又想拴兒,讓帶著拴兒一起去。
陶君蘭聞言倒是不意外:太后許是想叫她去交代吩咐幾句,畢竟這事兒得好好善後不然一個不妥當那就讓人看笑話了。
「你回去回稟太后,就說我隨後就到。」說完這話,陶君蘭就轉頭讓人去將拴兒收拾出來。既然要進宮,拴兒也是要仔細穿戴打扮的。
考慮宮裡的氣氛不佳,陶君蘭沒敢給拴兒穿得太鮮艷,一身寶藍色的襖子,底下紅綾的褲子,再一雙黑色厚底子的鹿皮小靴子,通身也就一個項圈和腰上的一個小玉佩,還有狐皮帽子上的紅珊瑚雕的小麒麟。
拴兒聽說要進宮,猶豫一下問:「妹妹去嗎?」
陶君蘭搖搖頭:「太冷了,妹妹不去。不然會凍壞的。就咱們兩個去。」
拴兒點點頭,又像模像樣的去親了親明珠權當告別,這才依依不捨的跟著陶君蘭出門了。
陶君蘭抱著拴兒坐在暖轎裡,只覺得心神不寧——說實話,她是不想在這個當口進宮的。宮裡氣氛不好,她怕嚇到了拴兒,也怕到時候自己尷尬難堪。
只是太后召喚,她哪裡有拒絕的餘地?且話又說回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倒不如早點了斷得好。
一時進了宮去,因為太后心疼拴兒,所以是吩咐了人在那候著,派了自己的暖轎在那候著的。所以一路倒是也沒受凍,直接就進了壽康宮的大門。
太后因身子不舒服,所以就在軟榻上窩著,身上還搭著棉被。陶君蘭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次只怕是真鬧大發了——太后的臉色很難看,整個人都懨懨的,似乎蒼老了好幾歲似的。
要知道,太后已經算是十分高壽了。若不是保養得好,尋常百姓哪裡活得到這個歲數?如今再這麼一折騰,說句實話,太后瞧著已經不大好了。
陶君蘭拉著拴兒請了安,然後推了推拴兒:「拴兒,去給曾祖母請安。」
拴兒到底還小,見太后這般竟是有點被嚇到了一般,遲疑著不敢上前了。只緊緊攥著陶君蘭的衣裳不肯鬆手。
陶君蘭有點兒尷尬,又有點著急擔心:太后看見了,心裡必然也是不好受的。雖說不會將拴兒如何,可是肯定不開心不是?
當下陶君蘭又催促一聲。可拴兒還是不動。
倒是太后開了口:「別嚇壞了他。叫人帶他去別處玩吧。」
陶君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