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螺隔著門吩咐了,隨後回來見陶君蘭一臉沉吟的樣子,便是沒再出聲打擾,只坐在旁邊發呆。之前還有做不完的事兒,可如今被困在了這屋子裡,她反倒是有一種不知該做什麼事情的荒誕感。
甚至心裡忍不住想:說不得真要死了,還做那些做什麼?還有什麼意思呢?
其實雖說嘴上說得輕巧,可是實際上紅螺心裡是十分害怕的。正因為記得小時候的情形,所以她反倒是更加恐懼一些。只是看著陶君蘭那般摸樣,她如何還敢將恐懼表現出來?不僅不敢表現出來,還只能強顏歡笑的勸慰陶君蘭。好讓陶君蘭振作起來。
當然,也不是說她心裡就不抱著任何僥倖和希望的心思了。只是在最終結果確定之前,她心裡怕是一直要煎熬下去了。
紅螺有些黯然的想:與其這麼受折磨,到不如快些給個了斷。還痛快一些。
而就在陶君蘭和紅螺各自一言不發的想著事兒的時候,李鄴也見著了太后。
殊不知太后此時也心裡亂糟糟的,此時聽了稟告頓時便是心頭一鬆,忙道:「快讓端親王進來。」
李鄴也沒等到宮女出去傳話,便是已經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倒是有那麼點兒拴兒的風範——拴兒除了去皇后那兒,素來都是一陣風直接衝進去,壓根不等宮女稟告的。
不過太后此時顯然也沒那個功夫去計較這些,當下只上上下下打量了李鄴一番,便是點點頭鬆了一口氣的摸樣:「我就怕你衝動做了糊塗事兒。看來是趕上了。」
只聽太后這樣一說,李鄴也就明白了——只怕禁衛軍攔著他不許進府的事兒,裡頭也有太后攙和了一腳。當下他頓時便是忍不住,張口啞著嗓子問太后:「禁衛軍攔著我,是皇祖母吩咐的?」
心裡著急,語氣上自然就好不到哪裡去。縱然慣性使然看著還算是溫和了,可是卻也和平日裡大相逕庭。
太后聞言,頓時便是沉了臉色下來。語氣也冷淡了幾分:「是我吩咐的。」
李鄴張了張口,本想再質問太后為何這麼做。不過看著太后冷冷的目光,他卻是忽然如同被人兜頭澆了一盆水冷水下來,剩下的話也被掐滅在了喉嚨裡。
其實不必問他心裡也知道太后這麼做的原因。無非就是為了他的安危罷了,太后這是怕他衝動之下真進了王府,不僅冒險而且還不討好。
太后這麼做,可算是為他著想。正因為他心裡明白,所以剩下的話才怎麼都問不出口。怎麼問?問了也依舊是如此。反倒是傷了太后的心。
李鄴苦笑一聲,倒是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了,乾脆坐了下來,捧了茶盞喝了一口慢慢靜下神來。其實他來也並不是為了質問誰的,如今就算質問了又如何?事情終歸是無法改變。
「陶氏其實早已自己封了自己的院子,也將所有事情都安頓好了。派了禁衛軍過去,倒是有些太招搖了。」李鄴緩緩言道。
太后見他服軟,便是也軟了幾分:「可不這麼做,他們又如何攔得住你?」
李鄴見太后如此,心裡倒是有些發酸了。不過眼下也並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是以仍是隻說正題:「陶氏既封了院子,便是不會再見我了。縱我進了府去也不過是白跑一趟。說起來,在這點上我確是不如她果斷了。她現在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所以,我想請皇祖母派個太醫過去守著。」
派個太醫過去守著,這已是他唯一能替她做的了。而這個時候,府裡最缺的也只有大夫了。可尋常大夫那裡又比得上太醫?縱然知曉太醫此時也不得空,可是他那裡還顧得上其他人?只要能讓陶君蘭平安無事,就是別人死一千死一萬,他也不在乎。縱有罪孽,也只他來扛著就是了。
太后抿著唇不說話,只盯著李鄴看。心裡頗有些失望。作為祖母,看著自己的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