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一定時刻謹記。」陶君蘭鄭重應下,心頭忍不住感概:太后對李鄴的確是沒得說。作為所有人的祖母,或許做得不夠好,畢竟是太過偏心了。可對李鄴來說,卻是實在是好到不能再好了。
「你心裡必是覺得我偏心了。」太后似是會讀心術一般。
陶君蘭一笑:「人心本就是偏的,從未有人長在正中間過不是嗎?就是王爺,也是更疼拴兒和明珠一些。別人覺得王爺偏心,可對拴兒和明珠來說,卻是好的。」
「鄴兒的母親其實自幼是在宮中長大的。她和皇帝,可謂是青梅竹馬。原我是打算將她當公主那般養著,大了再嫁出去。卻沒想到皇帝卻是硬要娶她。只是當時先皇已經定下太子妃人選,最終只能做了側妃。」回憶起往事,太后面上有了幾分唏噓的神色,隨後也不知想起了什麼,又有幾分嘲諷。
「為了這事兒,先皇和我生了一回氣,也正是那時候,顧家開始被先皇打壓。為的就是不要外戚干政。」太后唇角的嘲諷越來越大:「好在顧家人丁本也稀少,我也不願他們再去搏什麼富貴權勢。也就順手推舟。可沒想到,卻是因此害了鄴兒的母親。」
聽太后這般說,陶君蘭倒是猜到了幾分——很顯然,當年正是因為顧家的衰落,皇后才敢那樣大張旗鼓的動了李鄴和李鄴的母妃。這也是為什麼太后有心無力的緣由。
「因了當初差點太子妃位置旁落,皇后一直心裡記恨此事。」太后譏諷一笑:「可見再精明強悍的女子,都逃不過妒這個字。只可惜,不該你的你就是再怎麼爭搶也是無用。」
所以皇帝對皇后是有隔閡的。陶君蘭有些明悟。
「鄴兒的母親是我兄長唯一的嫡女,而我嫂嫂也是我做姑娘時候唯一的手帕交。對我而言,鄴兒的母親就像是我親生的閨女一般。」太后似有些懷念:「她自幼便是個懂事的,也知道勸著太子上進。可唯一就是太心軟了,不夠狠辣,沒有手段。否則,也不至於最後落到了那般的下場。」
正是因為沒有手段,所以才讓李鄴輕易中毒,才會讓自己被欺負到了那個份上。
「鄴兒不僅是我的親孫子,更是我的外孫一般。你說,這樣我又如何能不更偏疼他幾分?他身上有我顧家的血脈,他和我本也更血緣濃些,我這麼做,也何嘗不是為了顧家?」
太后這話說得直白,卻是更動人心。
陶君蘭心想,若是換成自己,自然也是更疼李鄴,更希望李鄴登上大寶的。
「只可惜我老了,能為他做的也是有限。」太后嘆了一口氣。
陶君蘭忙到:「太后何必這樣說?只要太后好好的,王爺和我也都心滿意足了。」況且,太后幫李鄴做的那些事兒,哪一件不是在關鍵時刻起了大作用的?
「康王沒什麼大智慧,心也不夠狠辣。這些年來,聽皇后的話聽慣了。」太后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陶君蘭,垂眸道:「這一點,或可利用一二。」
陶君蘭心知肚明這是太后在提點自己,或許是在提點李鄴,當下忙表示自己記住了。
太后說了這麼多話,倒是也累了,便是打發走了陶君蘭。
陶君蘭回去之後,便是將太后今兒說的那些話都告訴了李鄴。
李鄴聽聞後,良久不能回神,半晌才怔怔道:「我必不會辜負了太后這一番心意。」
陶君蘭又鼓勵了他一番,心裡卻是一直琢磨太后最後那一句話。太后說可以利用一二,該如何利用呢?
不等陶君蘭想明白,那頭河北卻是依舊滴雨不下的訊息傳回了京城。
皇帝自是坐不住了,當下便是連夜吩咐:「回京。」如今下著大雨,避暑也沒法避了,反倒是繼續滯留讓百姓覺得他這個皇帝不稱職。
陶君蘭早有預料,箱籠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