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兒貼在她肚子上,嘰嘰咕咕的說了半天,忽然抬起頭來問陶君蘭:「有了弟弟,娘就不要我了?」
陶君蘭錯愕的看著栓兒,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情緒,儘量和顏悅色問道:「誰告訴你的這話?」
再瞧太后,臉色已經是鐵青了,目光凌厲的一掃周奶孃。
周奶孃是知道事情嚴重的,當下被太后一看,頓時腿上一軟忙就跪下了,連忙磕頭髮誓:「這話絕不是奴婢說的!奴婢如何敢在栓兒跟前說這樣的話?!」
栓兒看向周奶孃,面上露出迷惑的神色。大約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奶孃會是這樣一幅樣子。
栓兒有些害怕的往陶君蘭懷裡擠了擠。整個人都貼在了她的肚子上,許是感覺到了外力擠壓,肚子裡那個也是動了一動。
栓兒立刻就感覺到了,也顧不上害怕了,驚奇道:「他動了!」叫完之後,他便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陶君蘭的肚子看,神色所不出的敬畏。
陶君蘭將栓兒攬著,勉強笑了笑:「他聽見你說的這個話,肯定生氣了。縱然有了弟弟,娘又怎麼會不要你?」
栓兒抿著嘴不說話了。
陶君蘭繼續循循誘導:「這話是誰告訴你的?」
栓兒卻是遲疑著不肯說。
陶君蘭見問不出什麼來,也只得看向周奶孃。
周奶孃見太后和陶君蘭都盯著她看,頓時更加惶恐,連聲音都帶著顫了:「奴婢真不知道此事!這話真不是奴婢在栓兒跟前說的!」
太后徐徐開口,聲音帶著沉沉怒氣:「縱不是你說的。可你卻是栓兒的奶孃,你連這個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我要你何用?」
周奶孃頓時不敢再辯解,只一味磕頭。
陶君蘭看了一眼太后,覺得太后是多少有點兒羞惱的意思——畢竟,這是壽康宮。在太后眼皮子底下出現了這種事情,太后的面子上,也是多少有點兒過不去的。
不過,和栓兒說這番話的人,的確是不知存了什麼心思。又或者是和人私下議論被栓兒聽去了,也又可能是故意給栓兒灌輸了這個想法。若是前一種到底是要好些,可若是後一種……
陶君蘭微微眯起了眼睛。隨後看向太后,柔聲道:「不知這事兒太后可否讓我來處理?」
太后面色陰沉的猶豫片刻,到底是點頭同意了。
陶君蘭看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奶孃,淡淡道:「你先起來罷。別嚇了栓兒。」
周奶孃這才站了起來,卻還是一臉的惶恐無措。
陶君蘭微微嘆了一口氣。周奶孃的膽子是有點兒小了——以往在端王府裡倒是不覺得,可放在宮裡,便是顯露出來了。以前她也有所覺察,可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的,可現在麼……
「我且問你,栓兒這些日子都是誰帶的。」既栓兒不肯說,陶君蘭便是打算慢慢的一個個排除過去。畢竟,栓兒身邊隨時都跟著人,至少都是兩個,一個個問過去,總有人露出蛛絲馬跡。
「一般都是奴婢一直在跟前的,偶爾是宮女青燕。」周奶孃見陶君蘭並沒有要怪罪的意思,倒是鎮定了一些,說話也利索了不少。
陶君蘭點點頭,吩咐宮女:「去將青燕叫過來。」
不多時一個年歲約莫有二十的宮女進來了,請安道:「奴婢青燕,給太后請安,給陶側妃請安。」
陶君蘭細細的打量青燕。她自是認得這個宮女的,不過接觸得不算多,畢竟一般都是周奶孃帶著栓兒,青燕不過是搭把手罷了。不過,陶君蘭卻是依稀記得,青燕一直都挺沉穩的,完全不像是會在栓兒跟前說那樣話的人。
「青燕,栓兒說,有人告訴他,他有了弟弟之後,我便是不要他了。你可知,他是從哪兒聽見這話的?」陶君蘭也不想屈打成招,自然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