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覺得有些心虛,便是又看了一眼陶君蘭。誰知陶君蘭面上仍是一片冷靜,絲毫沒有吃醋或是惱怒的意思。這樣一來,李鄴越發的覺得,心裡那股失望之情濃厚了不少。他其實是希望陶君蘭能吃醋不痛快的,至少那樣他會覺得她很在意他。可是……
似乎,陶君蘭一直就沒有過那種小女兒心態的樣子?就是那個時候他不得不去別的女人房裡,她也只是有點兒在意,可到底還是勸他去了。
陶君蘭,真的在意他麼?
李鄴忽然覺得自己有些茫然了。然後開始懷疑陶君蘭對他的情感,因為想來想去,他發現從一開始到現在,他竟是從未見過陶君蘭對他有過這樣的小女兒之態。一開始,陶君蘭的態度是拒絕,即便是最後答應了他,可那也是有特殊情況在裡頭的。那個時候,陶君蘭可謂是走投無路了。而那個時候,恰逢他更好出現,頗有些趁虛而入的意思。
除卻那一段「金屋藏嬌」的日子,他和陶君蘭之間的相處,似乎從來都沒有過全憑小兒女心思來行事的時候。更談不上粘膩不捨了。或者縱然有不捨,也是他對她。而不是她對他。
所以,她真的在乎自己麼?李鄴在心頭這麼問了一句,可答案,卻是意外的否定。至少,他不能確定。他忽然很想問一問陶君蘭,可是看著陶君蘭平靜的面容,那股子懼怕卻是又徹底的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不,他不能問,萬一答案是否定的呢?
他承受不住這樣的答案。所以,他只能悄悄的壓住了這股衝動。最終衝著陶君蘭輕嘆一聲,歉然道:「她是姜時年的獨女,姜時年在難民暴動中丟了命。太后憐惜她的身世,所以只怕會格外對她好些。」說白了,就是隻怕太后然後會更偏袒姜玉蓮一些。姜玉蓮名義上是側妃,可是卻只怕要和劉氏平起平坐了。
「不過,好在姜玉蓮本身是個好的。」李鄴又補充一句,「看在姜時年的份上,我們善待她一些罷。」
陶君蘭在聽見李鄴那句「姜玉蓮本身是個好的」時,心裡忍不住一酸。說真的,她還從未聽過李鄴主動說起過哪一個女子,更別提說那女子是個好的了。可現在李鄴不僅說了,更要將她帶進府裡來,更要善待她。
可她又能怎麼樣?陶君蘭有些澀然的想,木已成舟,她縱然再怎麼不舒服也是改變不了事實。倒不如表現得大度一些,當下便是順從的點點頭,道:「怎麼說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自然是要善待的。再說了,難道我又是那等小肚雞腸的人了?」
故作玩笑的一句話出口,她心裡卻是微微疼了疼。其實她真的一點不大度,至少心裡這股子不痛快就已經說明瞭一切。
李鄴此時心頭失望,卻是沒仔細看陶君蘭的神色,倘若仔細看了,倒是也不難看出那股勉強之意。
於是,這一晚二人雖同床共枕,可惜卻都是各懷心事,同床異夢。
閉上眼睛的時候,陶君蘭還忍不住滿心苦澀的想:昨日緑翡說起這個事情的時候,她還滿心不在意。可沒想到,今兒就讓她徹底的難受了一回。可見,她是太自大了。
她心裡甚至忍不住有點兒埋怨李鄴:他們成親不過一年功夫,算算這一年裡頭,李鄴又多了多少個姬妾?她當然明白這也不能怪他,畢竟他也是無可奈何。可是除了他之外,她還能怪誰?就好比這一次,不怪他怪誰?早知道是這麼個結果,她就不該支援他去!甚至一想到他們互相取暖的樣子,她就只覺得胸口悶得慌!
這樣負氣的想法,當然只是在她心裡悄悄的想一想也就罷了。至少第二日起床的時候,她便是恢復了端王側妃該有的氣度。別說這會子府裡只是會在一年後多一個側妃,就是立刻多兩個,她也一樣只能含笑看著。
昨兒太過在意側妃的事情,她倒是忽略了李鄴說的受傷一事,此時再想起,倒是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