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蘭一笑後誠懇道謝:「那就多謝你們惦記了。」
一路行至皇后宮中,太子妃和王良娣也都在。三人顯然神色都不大好,透著一股沉沉暮氣。是的,暮氣。雖說這種情緒一般出現在上了年歲的人身上,可是如今慧德太子妃和王良娣身上這股子情緒卻是怎麼都遮掩不住。
陶君蘭想,大約是因為慧德太子的緣故。慧德太子一沒了,便是等於直接讓這三個女人都徹底沒了指望,又哪裡還會留下什麼朝氣?自然只剩下了暮氣沉沉了。
陶君蘭給皇后請了安,又向太子妃問安。
皇后淡淡的免了禮,倒是多了一絲嘲諷:「沒想到陶側妃還有這個閒心來看我這個孤寡老婆子。」
皇后的自嘲和對她的譏諷,陶君蘭都沒放在心上,只是微笑著將皇后的錯處糾正過來:「皇后娘娘這是什麼話?慧德太子縱然沒了,可您是嫡母,不管是我們王爺也好,還是莊王武王也好,就是宮裡的幾個皇子,不也都是您的兒子?您怎麼能這樣說呢?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侍奉您的。」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故意在慧德太子死後提起慧德太子沒了的事情。
皇后幾乎是立刻紅了眼,咬牙切齒的看住了陶君蘭斥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陶君蘭忙惶恐起身:「是我的不是,還請皇后娘娘息怒。」
皇后登時就生出了一股子無力感來——若是陶君蘭抵賴,她倒是還可以藉由這個藉口懲罰或是訓斥一二。可是陶君蘭認錯認得如此爽快,她還真不好計較下去。頗有一種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
所以最終皇后只能看著陶君蘭,冷冷道:「陶側妃難道今日出門沒帶腦子?人人都可憐我老婆子白髮人送黑髮人,絕口不提此事兒。倒是你,故意一般。怎麼,是怕我記性不好記不得這事兒所以特意提醒我?」
這話可謂是十分打臉了。若陶君蘭在意一些,只怕這時候就羞窘難堪得說不出來話了。不過陶君蘭卻是顯然沒有那種情緒的,面對皇后的質問,她只誠懇的承認錯誤:「是我沒想到娘娘您還沒走出來,這才提起了這事兒。是我的不是。」
於是皇后非但沒有覺得痛快,反而是更加的不痛快了。
太子妃此時淡淡開口提醒皇后道:「母后又何必和陶側妃計較呢?陶側妃既也認錯了,那便是算了罷。再計較下去,您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太子妃這話乍一聽是在勸皇后,可是實際上卻是又有點兒責備陶君蘭的意思: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兒?氣壞了皇后身子你可擔當得起?
陶君蘭低頭做歉然狀,卻是微微皺了皺眉——如今她倒是不好再為難太子妃了。而且太子妃拿出大嫂的款來,她還真只能給幾分面子。
否則的話,豈不是讓人覺得她沒有憐憫體恤之心,和個寡婦過不去?
不過想想的確也沒什麼可計較的。
「海南那邊進貢的珍珠,我們王爺讓人磨成了粉,說是服用之後可以寧心安神。王爺知道母后您睡得不好,所以特地叫我給您送來。」莊王妃樂得看了一回好戲,對於陶君蘭吃癟她自然是看得心頭痛快。又想著自己倒是可以趁機表現一二,便是忙開口說了這麼一番話。
皇后果然面色緩和下來,甚至衝著莊王妃笑了笑:「難為你們有心了。」
莊王妃登時便是心花怒放——要知道,這還是她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遇到皇后和顏悅色的與她說話,更誇了她!這是不是代表著,這些日子的努力到底是沒有白費?
若是皇后此時知道莊王妃心頭在想什麼,怕是早就忍不住要冷笑了:她不過是想給陶君蘭沒臉罷了,哪裡就是看上了那點子珍珠粉和所謂的「孝心」?
是的,皇后是沒看上莊王和莊王妃,因為她很清楚這兩人上趕著巴結她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