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進了屋子,陶君蘭越發覺得皇帝對顧惜的態度的確是如同猜想的那般——雖說沒看過其他妃子的屋子是什麼樣,可是皇后那兒比起這裡,也不見得就真好到哪裡去了。
當然,這些她也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她今日來的目的,是在顧惜身上,可不是去看東西的。
環視一圈,她卻是沒看見莊嬪。當下疑惑的看向了出來迎接自己的那宮女。
「莊嬪娘娘病了,正靜養著呢。請側妃隨我來。」仔細解釋兩句之後,那宮女便是示意陶君蘭跟去內室。
陶君蘭想起莊嬪那身子,倒是也不覺得奇怪——其實就算身子好,突然遇到這樣的事兒,怕也要不好了。
一時之間,她倒是有些同情顧惜起來了。說起來,顧惜也是無辜。被牽扯到了這個事情裡頭,無端端的就做了炮灰。
待到進了內室,陶君蘭一眼就看見了病懨懨歪在床榻上的顧惜,也就是莊嬪。
陶君蘭上前去率先見禮:「莊嬪娘娘。」
顧惜的眸子都因為這個稱呼微微暗了暗,最後才苦笑道:「陶側妃這樣多禮,卻是見外了。」一時又吩咐其他宮人:「你們都出去罷,我和陶側妃說說話。」
這就是要說些私房話了。
待到人都退了出去,顧惜的眼淚也是一下子就冒了出來,更是撲進了陶君蘭的懷裡:「表嫂,我該怎麼辦?」
顧惜的聲音裡透著迷茫和無助,叫人聽著便是忍不住心酸。
陶君蘭下意識的摟住顧惜,輕輕嘆了一口氣:「事已至此,還能怎麼辦?你只管好好的就是了。別的不用管。這不是你的錯。」
顧惜的眼淚一下子流得更兇,也更委屈了:「我不知道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明明是想出宮,可卻……」
陶君蘭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只能一下下的輕輕安撫拍著顧惜的肩膀。
哭了一陣子,顧惜總算平復下來。可卻嘆了一口氣苦笑的說了這麼一句話:「表哥是不是特別沒臉?表嫂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不要臉?」
陶君蘭忙搖頭:「怎麼會?我都說了,這些並不是你的錯。你也別一味的往自己身上攬。」
顧惜嗚嗚的哭著,說不出的傷心委屈:「之前我就說過不想嫁給表哥,可太后和父親都說必須如此。可早知如此,我倒是不如早嫁個普通人了事!」
從顧惜這些話裡不難聽顧惜的無奈和懊悔怨恨。怎麼能不怨?換做是誰也會覺得怨恨。自己的命運自己不能做主也就罷了,偏還遇到這樣的事情。
可陶君蘭除了幾句蒼白的安慰之外,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最後,她甚至不得不提醒了顧惜一句:「這些話以後還是不要說了。既然如今已經是莊嬪了,那就要為以後考慮。你以後非但不能提起險些進了端親王府的事兒,反而還要當成你一開始就打算進宮一般。唯有如此,才能將臉面徹底的圓上。而顧家,也才不會被牽連。你記住了。」
顧惜瑟瑟的顫,卻又乖巧的應了:「記住了。我不會連累表哥和顧家。」
陶君蘭嘆息一聲摸了摸顧惜的頭髮,除了憐惜之外還是憐惜。
「多謝表嫂提醒我這些話。」顧惜擦了擦淚,含笑道謝。只是那笑容,到底是帶著淚意,看著就叫人心裡發苦。
「這是太后叫我提醒你的。」陶君蘭想了想還是將太后拉出來做了擋箭牌:「我哪裡又能想到這些呢?太后如今病著,你倒是該快些好起來,好去太后跟前,讓太后開心開心,也早日好起來。」
太后如今,是顧惜在宮中唯一的靠山了。若是顧惜聰明,最好就要在太后山陵崩之前站穩腳跟,否則在顧家不夠強勢的情況下,那以後的日子可想而知。
當然這話陶君蘭也不可能直接說出來,只能這般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