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蘭雖說沒在栓兒身邊,可也是周奶孃說過一些栓兒乾的「好事兒」,譬如有一回,栓兒也不知道從哪裡找了一隻青色的拇指大的肉蟲子,塞進了一個小宮女的脖子,嚇得小宮女都哭了。譬如再有一回,太后養的一盆蘭花剛冒出花蕾,就被他掐了。
這樣的事情層出不窮,所以她是真有些擔憂栓兒將來會長成什麼樣子的。
不過栓兒有時候也是極好的。她現在肚子裡的這個也會動了,栓兒有時候能安靜的在肚子上趴老一陣,就為了和「弟弟妹妹」說話,感受一下胎動。
陶君蘭心想:栓兒至少還是友愛兄弟姐妹的,這一點已是讓人很欣慰了。而且,大多數時候栓兒也算是講道理,並不一味胡攪蠻纏。
冬月中旬的時候,邊關又傳來了捷報——當然,那已是一個月之前的事了。不過,滿朝上下還是十分高興就是了。
皇帝興致上來,便是去狩獵場轉悠了一圈——現在的動物雖說沒有秋季那般肥美了,可也是不錯的。不過這樣的事情,陶君蘭自是不可能跟著去攙和的。所以,她自是事後才聽人說起的。
與她說起這事兒的還是沛陽候夫人。
「七皇子年歲不大,騎射倒是好。」沛陽候夫人一面細細的將橘子皮剝成倒垂海棠的樣子,一面笑著與陶君蘭閒話:「狩了一頭雄鹿。還獵到了兩隻狐狸一隻獐子。皇上很高興,狠一頓誇獎。」
「的確是不錯了。」陶君蘭也笑,捻起一粒酸梅放進口中:「這樣的成績,想必也是當日的翹楚了。」
「不止呢。」沛陽候夫人將橘子瓣上的白絲一條條撕去,「聽說是奪冠了。皇上因身子的緣故只轉悠了一圈打了兩隻兔子便是作罷了,就是康王和莊王武王也是沒能比過七皇子。」
陶君蘭頓時一挑眉,也不知是被酸梅酸的,還是因了沛陽候夫人這番話。
不過沛陽候夫人卻是明白她的意思:「可不是麼,這風頭出得有些太大了。」
陶君蘭點點頭:「怕是皇后該覺得不高興了。」
沛陽候夫人幸災樂禍的一笑:「可又有什麼法子?康王自己不爭氣,怪的了誰?再說了,也是皇后自己養出來的。」當初皇后那般養著康王,她就覺得養不出什麼好東西來,果不其然。說句不好聽的話,除開身份之外,康王比得上自己哪一個兒子?
看著沛陽候夫人面上若有若無的一點得意,陶君蘭便是也跟著笑:「康王倒也是憋屈,做大哥的處處不如自己弟弟,想必也是難受。就是不知道皇后會不會因此針對七皇子。」
沛陽候夫人斷然道:「以皇后的性子,能當做不知那才是奇怪呢。雖說七皇子還小,可畢竟是一年大似一年了。」
陶君蘭點點頭,也為七皇子擔憂。不過,話又說回來,如今的皇帝畢竟不是當初的皇帝了,也不會再讓皇后那樣輕易得逞就是了。當然,其實最主要的是,這事兒也輪不到她來操心不是?
「宜妃怕也是要得意了。」想起中秋宴上宜妃的態度,陶君蘭又笑了。
沛陽候夫人搖搖頭:「你卻是錯了,宜妃在皇后跟前,一貫都是謹慎的。又做低伏小的,皇后也不容易捏到錯處。宜妃能平安生下七皇子,養到這麼大,也不是什麼運氣就能概括的。」
陶君蘭一聽這話,心知自己只怕是小看了宜妃,當下便是忙點頭應了,又笑著道謝:「多謝母親提點我。」
沛陽候夫人將剝好的橘子遞給陶君蘭:「平日也該多吃些果子什麼的,將來生出的孩子才水靈漂亮呢。」
陶君蘭含笑接過,心裡微有幾分暖。又投桃報李的將點心盤子推過去:「母親嘗嘗這個點心,今兒剛做的,味道極好。加了酸梅汁的,開胃又不太酸。」
「姜氏再有一個來月也就要生了,你可有什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