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在陶君蘭提起了紅蕖之死的時候面色就慘敗了下去。等到陶君蘭說完,她的臉色更是蒼白得沒了一絲血色。雖說面上還保持著近乎木然的平靜,不過事實上她的眸子裡全是遮掩不住的恐慌。
不過桃枝顯然沒打算承認,斷然便是跪下了,並且斬釘截鐵道:「妾雖不知太子妃為何如此說,但是妾並不曾做過這樣的事情,太子妃明鑑!」
陶君蘭也不說話,只看向了王夫人。
王夫人的面色也是不大好看,冷冷的看著桃枝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後說了幾個人名。
桃枝的臉色徹底的慘敗了下去。
事情已經一目瞭然。不過,王夫人在說完這些之後,面色也沒好到哪裡去——畢竟這樣一來,這事兒皇后知曉後,便是徹底的和皇后決裂了。
陶君蘭讓人將桃枝帶了下去。然後又看向王夫人,微笑的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喉嚨,這才言道:「王夫人想來不介意我處置桃枝罷?」
事情都到了這一步,王夫人自然是隻能說不介意。不然呢?王夫人苦笑著起身告辭,卻是不願意再多留片刻了。
陶君蘭自然也沒有挽留。不過卻是在送走了王夫人之後,低聲吩咐紅螺:「叫人遠遠跟著王夫人,最近更是多留意王夫人的動向。」
回了屋之後,陶君蘭則是又叫人「請」了桃枝過來說話。
這一次桃枝一進屋就立刻跪下了,甚至一路膝行到了陶君蘭面前,涕淚俱下的哀求道:「太子妃,您就饒過我這一回罷。我願意為太子妃當牛做馬,只要太子妃肯饒了我這一回——」
陶君蘭有些嫌惡的抽回了自己的裙擺,斥道:「起來站直了!這幅樣子做什麼?既然有膽子做下那些事兒,怎麼的就沒膽子承認了?」
不用桃枝行動,春卉就已經上前去將桃枝一把「扶」了起來。
桃枝有些瑟縮的站直了身子,可還是掩蓋不住懼怕的神色和哀求的目光。
陶君蘭看著桃枝,只覺得十分可悲,又覺得有些可笑。末了她拿起一枚開了口的蓮子來,將新鮮蓮子剝出來。雖然動作很隨意,不過一開口說話卻是登時將這股子隨意都給破壞殆盡了,只讓桃枝覺得如墜隆冬:「你又何必做出這幅樣子?桃枝,你真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你倒是挺會做戲,不過戲演得久了,會不會覺得累?」
桃枝囁嚅的辯解:「妾聽不明白太子妃這話的意思——」
「其實一開始,我就覺得你是個心機深的。」陶君蘭嘆了一口氣,將剝好的蓮子放在瓷白的碟子裡,準備留起來給李鄴做蓮蓬酥。所以這會子她算是標準的一心兩用,不過這並不耽誤她說話:「從你到了太子身邊的時候,你當時勸我那番話,我就知道你並不什麼單純的。不過,這樣的勾心鬥角也著實難免。不過,你卻不該動了害人的心思。紅蕖死的時候,她有沒有看著你,死不瞑目?她那般信任你——」
說到這裡,陶君蘭又嘆了一口氣。竟是有點兒說不下去了,其實紅蕖真真是個傻子。孕是桃枝出的主意讓她懷的,她就那麼聽了,也做了。可誰曾想,就是因為她聽桃枝的話懷了孕,才會丟了命!
「你當紅蕖是什麼?物件嗎?替你生孩子的物件?」陶君蘭嗤笑一聲,冷冷的掃了瑟瑟的桃枝一眼:「紅蕖才是真真的可憐,你這會子裝什麼可憐?你當我為什麼不將果姐兒給你養?只是因為我偏著靜靈?要知道,當時你不管是從哪方面來說,都顯然是最合適的。可我為什麼不給你養?就是因為你心術不正!」「這如何能算到我頭上,我如何害過紅蕖——她的死,是因為她畏罪自殺……」桃枝幹巴巴的辯解,不過最終這些辯解都在陶君蘭的注視下漸漸的銷聲匿跡。陶君蘭盯著桃枝,輕聲卻又一字一頓的問道:「那你告訴我,紅蕖又為什麼要做那些事情?孩子她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