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看看,到底陶君蘭這一次想要怎麼做。這也算是對這段時間他給陶君蘭指點的一種臨時抽查,看看到底有沒有效果。
陶君蘭看著太后微微一笑,然後吐出兩個字來:「懿妃。」
太后微微挑眉,心中仔細思量一番之後,倒是不得不承認懿妃的確是十分合適這個位置的。首先,懿妃有兒子,而且即將成為貴妃,和皇后分庭抗禮也是理所當然的。而最關鍵的是,七皇子一直十分支援李鄴,本身更是對那個至尊的位置毫無興趣。
七皇子沒有野心,懿妃自然也就不能有野心。相反的,為了七皇子,懿妃甚至只能討好李鄴,和李鄴坐在一條船上。陶君蘭讓懿妃幫著管理宮務,也就等於是牢牢的把控住了宮裡的動向。哪怕懿妃心知肚明她自己只是個傀儡,也只能心甘情願的繼續做下去。
陶君蘭的這個算盤打得可是真響。
不過,還有一個難題。太后看著陶君蘭笑道:「皇后不會輕易交出這點權利。」因為這是皇后僅有的東西了。就算交,皇后也不會心甘情願在這種情況下交。皇后大約更是寧願用這個換取一些好處的。
陶君蘭既然自信滿滿的來尋太后,又說出了那樣的話,自然不可能沒考慮到這個。當即道:「皇后並未曾將宮中管理好。我方才去了一趟浣衣局,裡面的情形很是不好。宮人們勞作辛苦不說,病了更是被扔進破敗的屋子裡鎖在裡頭等死。再則,皇后她根本就是別無選擇。如今皇上已是不重視她了。而且,皇后身子不大好,沒有精力再管這些了。」
太后定定看了陶君蘭半晌,許久才點頭道:「既然如此,倒是也不錯。不過懿妃那頭未必肯合作,她是個心高氣傲的——」
「所以還得請太后去請懿妃過來一趟,當面仔細商議商議才是。」陶君蘭含笑道,將剪下來的枝葉上茉莉花苞悉數摘下,然後收入香囊中,遞給太后:「太后可以將這個香囊掛在帳子裡,這樣午睡時能一直聞見花香,做個好夢。」
太后笑著接過去:「也就你們年輕人喜歡弄這些,我老啦,都忘了年輕時候的這些花樣了。我剛進宮那會,還喜歡每日睡覺的時候在髮髻上簪幾朵茉莉,早上起來,整個帳子裡都是花香。先帝那時候就喜歡這個味,說比脂粉薰香好聞多了。」
聽太后憧憬的說起過往,陶君蘭便是也想起了當初太后還是皇后時,人都說帝後和諧的話來。這麼看來,倒也不是假的。
一時太后讓人去請懿妃過來,又將剪子遞給陶君蘭:「諾,你來試試看。」說著又將人搬了兩盆花進來。
這些花都是太后自己閒來無事養的,沒讓宮中花匠過來修剪。這會子搬上來,陶君蘭倒是有點兒不敢下手之感:一則是著實太繁茂不知從何下手,二是怕剪壞了太后心疼。
不過看了一眼太后笑盈盈的樣子,她到底還是深吸一口氣下了一剪刀。既然太后捨得拿出來,她又何必再扭扭捏捏的?不會也是無所謂,慢慢摸索就是了。
當然,這些也不真是全然不會。縱沒見過活豬,總是吃過豬肉的。
太后倒也指點幾句,於是陶君蘭自然也就更加得心應手了。兩人一面修剪花枝,一面繼續說話。太后問道:「今兒怎麼突然就想到這個了?莫非是遇到什麼契機?」
陶君蘭嘆了一口氣,也沒瞞著太后:「昨兒莊嬪宮裡送了幾個人去浣衣局,都是當初服侍過九皇子的。那件事兒我都沒弄清楚,自然想著去問問這幾個人。便是叫人給浣衣局遞了話,讓不許動這幾個人。可今日去了一看,那幾人都快死了!浣衣局的管事還跟我打哈哈。說送來就是這樣。」
「宮裡兩頭討好的人不在少數。」太后看得清楚,當下笑著淡淡說了這麼一句。
「可不是?」陶君蘭仔細的來了看花枝,又猶豫了一番這才剪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