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定急急從胸口掏出一物,默唸法訣:"法相天地,移山填海。"只見一金色紙人在滿室刀光氣浪中,見風即漲,瞬息之間已經丈餘,高可觸洞頂,金光熠熠生輝,"噹啷!"雪浪刀劈在紙人身,如擊玄鐵,火星四濺。
洞室雖闊,在金色紙人龐大身軀前,立顯狹仄,紙人凜然如天神,強大的壓迫感迎面而來。
沈浪面色慘白,氣勁透支,生命力急速消逝,力所不逮之下使出兩傷法術,左臂真氣鼓舞,經脈迸爆,氣血噴湧透臂而出,那血漿嫣紅,似在沸騰燃燒,氣泡紛騰,偏又霧氣濛濛,冰寒逼人。
"雪花訣"凝水成冰,血漿化為顆顆暗紅色薄冰,沈浪旋刀疾舞,冰箭如電,彷彿雨打芭蕉,"撲通撲通!"響聲不絕,金色紙人千瘡百孔,轟然倒地,剎那間又化作三寸紙人,在空中刀光氣浪中碎為紙屑,擺舞飄蕩。
阿定臉色終於變了,這金甲紙人是他安身立命的靈寶,戰無不勝的利器,也是他膽敢挑戰沈浪的底牌,死亡的陰影終於籠罩上猙獰的臉龐。
沈浪豈容他有任何喘息之機,拼命般催動真氣,刀氣轟然透刀而出,驚濤駭浪般席捲單膝跪地的阿定。
阿定惶恐恐懼,電光火石之間,腹中三寸小人順嘴中噴出,緊隨一口心頭精血,射向那和阿定一模一樣、栩栩如生般三寸小人,急誦法訣"天地八極,移形換影。"
阿定屍身在沈浪怒喝聲中,被狂暴刀氣劈為四分五裂,殘肢斷腿散落一地。沈浪耳廓靈動,心有所感瞥望身後,三寸小人疾漲,化為阿定身形,鮮血狂噴,不待眾人驚撥出聲,連滾帶爬衝出洞窟。
本命法寶又破,阿定終受重創,沈浪意料未到,追之不及。洞口一聲鷹鳴,阿定慌不擇路,正遇入洞趕來相助的神鷹,通道狹窄,神鷹身形巨大,阿定奮起餘力,凌空旋轉,鋼刀霍霍,撞向迎面而來的巨鷹。
神鷹鷹翅難張,避無可避,竟被阿定連刀帶人撞出洞外,神鷹悲鳴。阿定哪敢停留,頭也不回,怪嚎一聲,消失在朦朦夜色森林中。
沈浪面色一變,忽又轉頭瞪向秦十八,沈浪未曾舉步,只那森寒目光便已攝人心魄。秦十八一個哆嗦,簌簌戰慄,雙腿一軟,"撲通!"長槍落地,癱軟如爛泥。
秦風、秦天提心吊膽觀戰半天,戰戰兢兢倚靠洞壁,早已冷汗涔涔,後背衣裳像被水洗過一般。秦風攙扶秦天坐好,忽而感覺異樣,只見沈浪轉頭看向自己,嘴唇翕動,面色怪異。
忙不動聲色地扶住沈浪,只聽沈浪氣若游絲,竟連說話的氣力也沒有了,大驚失色,正撞上秦十八賊溜溜瞥來的雙眼,狐疑地緊緊盯住沈浪煞白的臉龐。
沈浪頭一歪,靠倒在秦風肩膀上,"哇"一口鮮血噴湧而出,目光迷離,眼神渙散不知何往,眼見一口氣便呼吸不上。
秦十八冷汗直流,悄然拎起地上鐵槍,動作顫抖緩慢,秦風怒目直瞪,沈浪氣若游絲,眼睛竟似都不能睜開。
秦十八已緩緩站立,秦風大急,連忙將沈浪護在身後,道:"十八哥,敵人已經不在,現在都是自己人,請十八哥高抬貴手。"
秦十八眼不見沈浪那攝人眼眸,心下大寬,鐵槍疾刺,從秦風兩腿之間掠過,穿透沈浪小腿,見沈浪氣若游絲,竟無反應。方才哈哈狂笑,笑聲激盪,連淚都掉了下來。
良久方才揉著肚子從地上重新站起,見秦風已含淚將沈浪扶到秦天身旁,沈浪長髮披肩,猶自直挺挺站立,頭低垂胸前,竟不能倒,瞧不見臉容,彷彿已經死去一般。隨即怒罵道:"小兔崽子,誰稀罕做你大哥。"
上前一腳卻將秦天蹬倒在地,"還有你這崽子,小王爺是吧?"上前拽住秦天髮梢,又是一記耳光,"我讓你作威作福,當老子好欺負麼?啪啪啪!"幾記耳光,又突然嚎啕大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