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
馬賊們回到這裡,一個個都歸了家,有幾人已經上去和自家妻子閒話,也有人抱起孩子轉圈,就連最兇悍地馬賊。也流露出了柔和溫馨的表情。
在外面,他們是兇殘的惡鬼,掠劫財物和生命,可是回到家中。他們卻是好丈夫和好父親,一家人其樂融融幸福無比。縱然這幸福是建立在別人的不幸之上的。
容止站在楚玉身邊,他比楚玉更早明白先後原委,看周圍的馬賊都放鬆了,便低聲對楚玉道:“我猜得果然不錯,這一群,是橫行十多年的追風盜,他們手段狠毒,來去如風,雖然官兵曾經出動剿滅,但是始終找不到他們的老巢,卻不料原來是這樣一個地方。”
這村莊地所在,應該是極為隱蔽,即便是有人偶然來到這村子裡,也不會以為這樣一個寧靜祥和的地方,遮擋著兇殘猙獰的真相。
至少一半的馬賊先離開隊伍去和家人團聚去了,剩下地一半則繼續押送肉票,所有人被分成兩撥,關在村頭的兩間屋子裡,其中楚玉和容止兩人算一撥,所住地環境比較舒適,而任老闆等人則被趕入另外一間較為寒酸簡陋的房中。
楚玉心裡明白,他們能一直受到禮遇,幾乎是多虧了容止說的謊,士族畢竟身份高貴,顧忌著他們的身份,也看在鉅額贖金的份上,馬賊會盡量的善待他們;但是皇族的身份卻不能暴露,因為這個身份意味著很可能會有軍隊介入,為了避免麻煩,馬賊反而會盡快的殺死他們。
楚玉才和容止進入屋內,身後便傳來響亮的關門落鎖聲,她並沒有著急回頭,反而四下打量。
此時差不多是正午,牆上一人高的位置,開有一個約莫七寸長寬的視窗,給屋內帶來了光源,楚玉看清室內的情形,屋子裡沒有床,只在牆角鋪了厚厚的稻草,佔了半屋地面,算是容人睡覺的地方。
屋內還算乾淨,另一處牆腳處摞著兩張小
除此之外便沒有別的用具。
以他們的身份,尚且還是這個待遇,可以想想另外一間屋子裡會是何等的惡劣。
楚玉還在打量,容止便已經越過她走到稻草旁,翻身一躺,悠閒而慵懶的躺在厚厚的稻草上,嘴裡發出長長的嘆息:“可算是能躺下了。”
見他如此輕鬆寫意,楚玉走近幾步,撇了撇嘴,道:“你有功夫睡覺,不如先想想如何脫身吧。”為面隔牆有耳,她將聲音壓得很低。
容止也沒起來,只靜靜的躺著,與站在一旁的楚玉對視,他的目光漆黑幽深,平靜無瀾:“走不了,追風盜橫行十數年,就連軍隊也不能拿他們怎麼樣,可見此地隱蔽,在你我尋找到出路之前,只怕早就已死在亂刀之下。”
楚玉朝窗外看了一眼,村莊裡還是那樣的寧靜美麗,馬賊們也換上了務農的衣裳,來到田地裡幹活,倘若不是見過他們兇殘的行徑,楚玉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一群馬賊。
村子裡每一個人的臉上,都盪漾著滿足的笑容,這片土地是如此美好,簡直就好像傳說中可遇而不可求的世外桃源,可是然而桃源中的幸福生活,卻是用外面的流血換來的。
她可以想象出這個村子的生存模式,平時婦女和老人在家務農,而男人們出去搶劫殺人,不管他們搶劫是基於什麼理由,這裡並不是陶淵明所描述的那個淳樸祥和的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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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楚玉在看什麼,容止淡淡道:“你且稍安心,江陵距離此地有一段路途,往返需要些時日,縱然他們到了江陵,也未必就會發覺我們是假冒的。”
楚玉聞言微微驚訝,轉頭看向他,卻見容止笑吟吟,顯是一副胸有成繡的模樣。
“與其擔憂那麼久遠的事,不如與我一道,隨遇而安。”他拍了拍身邊的稻草,笑道,“不來試試麼?你身份尊貴,這稻草想必不曾睡過吧?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