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是——的——”
他舒緩地翹起嘴角,把我的雙手握得更緊了:“相信我。”
我挑挑眉:“要交往了。怎會不相信你呢?”
“我知道。”
緊隨他這句,空氣裡突然間迸發的是一串沉重的敲擊,儼然是屋子裡的老式擺鐘敲響了準點報時。一聲又一聲的撞落,我暗數了下,已是午夜十二點了,隱約的不安感就此在心頭蔓延開去。
“怎麼了?”他伸手欲安撫我,卻被口袋裡的傳呼機打斷。
“急診嗎?”我問。
“嗯。”應了聲,他走到一邊接聽。
我萬般忐忑地等待著,聽那屋外的雨聲漸漸稀少,風聲愈加哀厲,且一陣又一陣地撞擊窗門。
惶惶中,我走了過去,欲關緊未合上的窗。豈知一股飆風直襲門面,我睜不開眼,窗幾已欲被砸開。
“唯唯!”他大喊一聲。
我的腰被一攬,緊接被按倒在地。
同時掉落的是他手裡的話機,墜地時蓋子翻開,紅燈一閃一滅,那邊的話音未落:於凡,她醒了——
飄來的斷斷續續似是黎若磊低啞的嗓音,我暈沉沉的腦子頓開,睜開眼。才發現自己被他摟在懷裡,四目相對。
我呼吸加促,身旁手機的螢幕閃個不停。聽黎若磊似是警覺到了什麼,收起了話題:沒什麼事,那個病患我們已經幫你處理過了,你不用回來了。
“等等,黎若磊!”我翻身就去抓地板上的手機。
“唯唯!”他更快地扼住了我手腕。
這一聲,不再可能是自己的錯覺,我驚異地回望。
他取走了手機,接而謹慎地把通話記錄刪除。動作自然,無所顧忌。
我的眼為此睜得大大的,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於凡?”
“什麼事都沒有。就像黎若磊說的,他們幫她處理了。按照常規的程式,我也不用回去了。”他一臉平靜,說著她的時候彷彿只在處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公事。
“可是她——”
“她只是我的一個病患。”說著,他摸向我的臉,“還好,剛剛差點就傷到了。”
我感覺到他溫暖的手,卻感覺不到心中應有的喜悅。總覺得,這麼一段五年的執著感情,如何能三言兩語就化去?尚有,他剛剛喊的也是:“你剛剛叫的是?”
“薇薇。不是你的小名嗎?”
他答得理所當然,我反而無言以對。他都否決了蕭美人,真說不清自己要妒忌誰了。代之是重重的苦悶,這個謊言要到何年何月是個盡頭。若是真心交往的話,總是有一天必須說的吧。就不知怎麼開口,才能讓這名嚴謹的科學家相信我的故事。
一時也斟酌不出法子,我暗歎口氣。
他卻是笑笑:“今晚我不回去了。”
誒?不回去?不回去豈不意味第一晚就在我這裡過夜……22世紀的男女關係進展都這麼快的嗎?“那個,我——”
“外面還在下雨——”
“我有傘。”
“可是雨很大——”
我怪異地撇撇嘴:“有愛的話,風雨險阻都不怕。”
他眨眨眼的會兒,我趕緊搜出把傘:“這個很堅實的。我試過了,多大的雨都撐得住。”
如此被我推到了門口,他瞅瞅我:“你真的捨得?”
“不捨得。”我答得真切,手從他大衣上漸漸鬆開。渴望有人陪伴,也終於可獲得在22世紀的第一份愛。只是,自己有自己恪守的原則。
“好吧。”他握了下我的手,“雖然我也是第一次。”
第一次?我正詫異。他開啟門走了出去。
門關上的剎那,我竟然起了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