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的心臟劇烈一顫,他問得太過直白,讓她鬱積在內心裡的羞恥感越發強烈。她覺得很生氣,難忍的氣憤、難忍的羞惱將脆弱的她團團地包裹住。她臉色漲紅。衣袖下的粉拳握緊,因為嘴唇已經開始神經性地顫抖起來,無論怎麼樣都抑制不住。她覺得十分丟臉,於是深深地低下頭去,一言不發地陷入在黑沉之中。
墨硯望著她被汗水打溼的烏髮,無奈地嘆了口氣,嗓音幽靜地道:
“我先說好,不管你**亦或是沒有,該娶你我還是會娶你。沒發生什麼很好,可就算真發生了什麼,只當是被狗咬了一口。沒什麼大不了的。過去的事不用再去想,那些都不是你的錯,你就當……就當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若是想要憎恨什麼的話。就來憎恨我吧。”
阿依低著頭,雙手藏在衣袖裡,沉默了半晌,忽然抬起頭,望著他,用不可思議的語氣說:
“墨大人,你今天說話好惡心!”
墨硯愣了愣,緊接著轟地炸毛了。臉漲紅地低吼道:
“什麼?哪裡噁心了,明明很瀟灑好吧。我說完以後都覺得快要愛上我自己了!”
阿依望著他,頓了頓,卻噗地笑出聲來。
墨硯望著她突然對著他綻放的笑容,心跳漏掉半拍,眸光有一瞬的恍惚,頓了頓,望著她妝容半褪卻仍舊精美迷人的瓜子臉,輕聲詢問:
“我、可以碰你嗎?”
“不可以,我會想吐。”阿依簡單明瞭地回答。
墨硯眸光微暗,阿依已經走到一旁的衣櫃裡取出乾淨的衣服,回過頭來對著他淡淡地道:
“我要先洗個澡,墨大人你今天先回去怎麼樣?”
墨硯沉思了片刻,抬起頭對著她平聲說道:
“我在外面等你,等你洗完了,我們……坐下來談談吧。”
阿依微怔,墨大人突然提出來要談談,這樣的提議怎麼想怎麼覺得古怪,她望著他,覺得無法拒絕,頓了頓,微微點頭。
墨硯便往外走,才走到門口時忽然回過頭來,對著她說:
“傷口不要沾水,還有,不過是印子,別再抓了,你已經被許給我了,從今以後你的所有哪怕是一根頭髮絲都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隨便破壞!”
阿依呆了一呆,錯愕地望著他,道:“墨大人,你今天說話真的好惡心!”
“明明很有境界,你那是什麼審美觀!”墨硯一字一頓地反駁。
阿依啞然無語。
待墨硯走出去在門廊上站定之後,房間內,阿依唇角的柔和又一次繃緊,體內的不適感仍舊沒有完全消退,明明是極度緊繃極度疲憊,她卻沒有一點想要休息的念頭,越疲累越無法完全鎮定下來。
杏眸又一次啞了色彩變得墨黑起來,她拉鈴喚來小廝為她送來洗澡水,脫掉已經被撕壞許多處的衣衫,將整個身子完全浸泡在灑了香料的溫熱的水裡,用絲瓜絡拼命地擦洗著,彷彿失去的力氣又一次回來了似的,不厭其煩地用力擦洗起來。
墨硯站在門廊上望著瓢潑的大雨,雨從空中灑向各個角落,打在屋簷、牆頭、樹葉上又跌了下來,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最後連在一起,形成水柱。雨越下越大,向遠處望去,好像一塊幕布遮住了視線,灰濛濛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一個上了年紀的媽媽突然出現在雨簾裡,身後有一個小廝撐著傘,那媽媽很快便來到他所處的門廊下,先是對著他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緊接著將手中的十錦如意捧盒遞過來,肅聲道:
“墨侍郎,這是伯爺吩咐人替解頤姑娘煮的安神湯,伯爺說為了防止解頤姑娘病倒,請墨侍郎一定要讓解頤姑娘將這碗安神湯喝下去。”她以前是不會稱呼解頤為“姑娘”的,現在這樣稱呼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