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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少爺,你要出門也把藥帶著,別斷了,還有你別離了帝都要早些回來!”
“你是老媽子啊!”秦逸不耐煩地呵斥一句,跨過穿堂,走了。
阿依呆呆地望著他的背影從視野裡消失,呆了一呆,消沉地低下頭。長長地出了口氣。
就在這時,一股初聞淡雅,但是仔細聞仔細聞卻又會覺得異常濃郁清甜,彷彿有一個無形的漩渦似能將人牢牢地吸附進去的薰香味傳入鼻腔,她心臟一顫。慌忙回過身,四姨娘竟悄無聲息地站在離她一步遠的地方,一張美麗的臉,面色平和得卻有些古怪。
“四姨娘好。”阿依垂著頭屈了屈膝。
若是要從此地向四姨娘所居住的內院去,只需向西邊穿過一個拱門再走過東西夾道便是了,然而四姨娘卻沒有往那邊去,而是默不作聲地走到阿依面前。她個頭高挑。身材纖穠合度,站在阿依面前,明明什麼也沒做,然而自那優雅的身姿上卻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了一股無形的凌厲之氣,一剎那,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將阿依往地底下敲打似的。她那一雙烏黑水潤的雙眸雖平和,但是被盯著的人卻覺得好似有兩把尖銳的冰刀自上而下狠狠地刺來,讓人如沐針雨,渾身不自在,只能把頭壓得更低。
四姨娘面無表情地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緊接著猛然伸出手,算不上粗暴但卻也不溫柔地捏起阿依的下巴,將阿依瘦窄的小臉向上抬,落入她如點了墨般的杏眼裡。
兩雙形狀極為肖似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對視著,一股本能的排斥感極為強烈地油然而生,阿依的心裡很不願意,卻不敢有逾矩的舉動,畢竟她是姨娘,而她在這府裡只是一個丫頭。
四姨娘看了她一會兒,唇角勾起,笑得鄙夷:
“你的確比起我從前來有幾分相似,可是還差得遠呢。”以手中的香帕緩緩擦拭手指,她眼神輕蔑。
阿依的心重重一沉,就好像是胸腔內的一口鐘被敲響,迴盪著刺耳的嗡鳴聲。她低垂著頭,心裡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這滋味讓她周身上下的每一顆細胞都在同一時間劇烈地縮緊,讓她的臟腑感覺到了一絲刺心的寒意。
“妹妹這是在做什麼呢?”溫潤清澈的嗓音自西邊傳來,寇書嫻身穿一件青色毛絨呢對襟褂子,扶著丫頭的手站在月亮拱門前含笑望著二人,身後一個小丫頭正在幫她撐傘擋雪。
四姨娘看了她一眼,眼裡劃過一抹陰霾,但很快便一閃即逝,捻著帕子不緊不慢動作並不規範但是卻柔媚橫生地屈了屈膝,漫不經心道:
“請太太安。”
“眼看著這雪就要下大了,妹妹身子不好,不在屋子裡好好待著,若是回頭又病了三請四請地請伯爺去看妹妹,這大節下的,伯爺也是很忙的。”寇書嫻望著她鬢畔別了一朵赤紅的紙絹山茶,似笑非笑地道。
四姨娘的眼裡閃過一抹陰厲,繃緊唇角看了她一會兒,卻淡淡一笑:
“勞煩太太擔心了,有伯爺每日開的藥,婢妾的身子已經硬朗許多,婢妾雖然知道伯爺愛惜婢妾,但也斷不會不知事拿一些瑣碎事惹伯爺心煩。婢妾剛剛從伯爺那裡出來,聽說大姑娘要開始準備議親了,大姑娘也到了要出閣的年紀,婢妾就先恭喜太太了,只是伯爺有百仁堂的事要忙,還要抽空管顧這偌大的濟世伯府,現在連女兒的親事都要處理,這若是傳揚出去,外人還道咱們府裡連個太太也沒有呢。”
寇書嫻不以為意,含笑說:
“無憂是伯爺最疼愛的女兒,無憂的親事伯爺要親自來把關這也是伯爺要求的,我雖勸過,無奈伯爺太愛惜無憂,連我這個做孃的也信不過,我勸不住只得罷了。倒是妹妹你,就這樣冒冒失失地到前院來,雖然咱們府裡也沒外人。但該遵守的規矩還是要遵守的。”
“因為天氣涼了,婢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