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輕慢委婉,殘酷血腥的殺人案被他輕飄飄地講述出來,彷彿在說事不關己的故事一般輕鬆動聽,然阿依卻感覺到正在壓迫著心臟的那股無形的威懾力越來越強烈,似正在摧毀人心裡的防線。
他似笑非笑地望著秦泊南,彷彿正從他的眼裡搜尋什麼,然秦泊南的眼波依舊平靜如鏡,讓他微微失望,頓了頓,輕笑道:
“近幾起案件已經從被殺後肢解發展到在生前被活剖,你剛剛也發現了吧,錢萊是生前被人開膛又縫上的……”
阿依的心咯噔一聲,周身神經劇烈一抖!
秦泊南安之若素,墨硯輕淺一笑,漫不經心地說:
“其實我本打算睜一眼閉一眼,反正大齊國已經這麼亂了,死幾個貪/官、土匪、殺人犯、強、奸犯或許這世道還能太平些,可皇上不這麼想,聖上震怒,命刑部一個月之內破案。”
阿依心裡在打鼓,愣愣地望著他,他越是輕描淡寫她的神經越是緊繃。
“我知道伯爺私底下也在做類似的實驗。”墨硯輕笑道。
一股寒意自腳底心迅速竄上天靈蓋,阿依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因為驚懼豎立起來,可面上依舊波瀾不驚,一雙漆黑的杏眸平靜如水地直視前方。
墨硯輕慢一笑,伸手捏起她的下巴,一雙幽冷的眸子牢牢地鎖視住她,凝聚在其中的壓迫力讓阿依幾近窒息,可她卻半點不敢移動目光,一雙墨玉似的眼眸漆黑如無星無月的午夜深不見底。
“你這丫頭果然有趣,平日膽小如鼠,到了關鍵時刻卻出奇地平靜,那一次也是許多次都是,難怪他會把你從南邊帶回來。”墨硯似笑非笑。
一陣沉默過後,秦泊南淡淡詢問:“你想要我做什麼?”
墨硯鬆開阿依的下巴,向後靠了靠,笑說:
“我對你在做什麼沒興趣知道,殺人解屍這等事你這種優柔寡斷之人是做不出來的,只是刑部的那些個仵作實在太沒用了……”
“我知道了。”秦泊南平聲回答。
“明日亥時整,我在刑部內衙等你。”
秦泊南點點頭,墨硯滿意一笑,翩然起身,指了指阿依:
“你,送我出去!”
阿依一愣,下意識望向秦泊南,卻清晰地從他眼裡讀出了不準,胸口一跳,再看向墨硯,對方依舊雲淡風輕地微笑著,只是氣氛在這一瞬忽然變得凝重起來,壓得人喘不過氣。她絞著雙手,怯生生地站起來,想打破這僵硬的局面:
“剛好我有東西要給墨二少爺,可一直不得空,墨大人順便帶回去吧。”低著腦袋小跑出門。
墨硯衝秦泊南懶洋洋一笑,大喇喇轉身,揚長而去。
秦泊南坐在椅子上,眸光逐漸森沉下來。
阿依從自己的藥箱裡翻出一個油紙包,遞給跟過來的墨硯:
“最近帝都風中沙塵漸多,極易引發喘症,這是清肺潤喉的薄荷糖,大人拿回去交給墨二少爺吧。”
墨硯掂量著紙包,長眉一挑。
“墨大人,明晚你和先生約定要做什麼?”阿依問出心中不安。
“驗屍。”墨硯輕飄飄回了句,“你若想來也可以,我對你的想法同樣感興趣。”頓了頓,忽然從身後的鐘燦手裡接過一物,粗魯地塞進正在發怔的阿依手裡。
粉紅色長著綠色三角形葉子的果子,阿依從沒見過,驚訝地問:“這是什麼?”
“芝麻/果,留著吃吧。”墨硯淡聲說完,轉身走了。
鍾燦對著瀟灑離去的主子眉角一抽,回過頭悄聲解釋:
“這是南邊進貢的果子,皇上一共賞了三個,主子給夫人和二少爺留了兩個,剩下那個給姑娘了。”
阿依訝然睜大眼睛,望著手裡的果子,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