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整個聽香榭的人都呆住了!
姚嘉在經過秦無憂身後時,捧著茶碗的手一滑,一碗才泡的滾熱的龍井茶全倒在秦無憂的肩膀頭上!
因為聽香榭有地龍溫度適宜,屋子裡的女人們都沒有穿大氅,這一碗熱茶倒在秦無憂的身上。不僅染髒染廢了天錦緞,滾熱的茶湯浸透褙子溼透襯衣和裡衣擴散開來全燙在秦無憂嬌嫩的面板上。秦無憂呀地一聲低呼,蛾眉緊蹙,顯然是燙傷了!
眾人大吃一驚,姚嘉連忙擺出一臉唬了一跳愧疚恐慌的表情,一把抓在秦無憂被燙傷的地方,關切地問:
“三奶奶沒事吧,對不住,我剛剛手滑了,你沒燙傷吧?”
秦無憂本來有些疼痛,被她這樣一捏卻是錐心的疼痛,然而她是個厚道人,只當姚嘉是不小心,忍著疼痛搖頭,勉強笑道:
“沒關係。”
姚嘉仍捏著她的肩,才要說話,一杯冰冷的雪水已經潑過來,潑在姚嘉的手上也潑在秦無憂的肩頭上,冰冷的雪水讓姚嘉一聲銳叫,怒目而視:
“你做什麼?”
阿依只瞥了她一眼,卻不答,用小茶杯從懷中存雪的甕裡往外舀水盡數潑在秦無憂被燙傷的肩膀上,涼水衝散了積聚在皮肉裡的熱量,秦無憂覺得疼痛減輕了不少。
“必是燙傷了,薄荷,扶你主子在這附近找個地方,你主子得用燙傷藥。”
心急火燎的薄荷應了一聲,忙上前扶起秦無憂,秦無憂向姚氏和二房大奶奶一一打過招呼,忍著痛去聽香榭附近的小花廳裡,阿依冷冷地看了姚嘉一眼,轉身,一言不發地跟去了。
姚嘉才不在乎,她現在的心裡除了暢快只有暢快,也不理會周圍人的竊竊私語,眼裡掠過一抹暢意的笑意。
阿依跟著秦無憂來到聽香榭附近用於短暫休憩的小花廳,薄荷關上門,上來解去秦無憂的衣服,一直脫到只剩下一件肚兜,肩膀頭一大片細嫩的肌膚通紅一片,上面起了許多透明的水泡,受傷的地方足有小半個手掌那麼大。薄荷見她傷得這麼重,滿腔憤慨,怒聲道:
“奶奶,姚嘉一定是故意的,因為雪團弄碎了她的簪子她訛人不成又被墨三奶奶教訓了一頓所以起了報復心,不僅弄髒了三爺送給奶奶的衣裙,還燙傷了奶奶……”
“薄荷,夠了!”秦無憂蹙眉,輕聲阻止,可見她不是沒有自覺的。
薄荷閉了嘴,又是不甘心又是心疼自家姑娘,咬著嘴唇十分難過。
阿依已經用細針挨個挑破了水泡,以鹽水清洗過,一面為她燙傷的部位塗藥,一面幽聲道:
“大姑娘,你太推崇息事寧人了,你這樣子說的好聽是厚道,說的不好聽就是軟弱,你若是什麼事情都忍耐,你倒是無所謂,但他們早晚會欺負完了你轉而欺負到雪團頭上,這樣也行嗎?”
秦無憂心臟一震,皺了皺眉,有些抗拒地低喚了聲:“解頤……”
“大姑娘很聰明,許多事情不用我說也明白,大姑娘的‘做人要寬厚’我也明白,但你已經不是做姑娘的時候有先生和太太在後面袒護你了,你已為人母,你是支撐雪團平安健康成長的那堵牆。母親強子女才能強,這個強不止是心堅強,態度也要該強硬的時候強硬。”阿依一面說,一面從藥箱裡取出繃帶包紮好秦無憂的傷口,頓了頓,對她道,“我這麼說或許不太中聽,但瑩姐兒她們三個你也看到了,沒有一個厲害的母親孩子會在傷痕累累中長大,只是有你的母愛那太單薄了,你也需要冷靜地為雪團的將來著想。”
秦無憂咬著嘴唇,滿心憂鬱感傷地沉默了半晌,輕輕點了點頭。
秦無憂從花廳出來,派人去向公孫老夫人說一聲自己燙傷了,便回房去休息了,燙傷的事她並沒有告訴公孫霖。
阿依收拾了藥箱帶綠芽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