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塌糊塗。
蘇可鄙視她,說她有一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小人心理。
林婉心情大好,不跟她一般見識,把卡上的錢刷光才心滿意足的拎著大包小包走出店門。
蘇可嘖嘖搖頭:“你好樣的,可是下月伙食怎麼辦?”
林婉逛得餓了,走去商店門口買烤得噴香的熱狗吃:“老話說得好,出門靠朋友,在家吃父母。”她嘴裡塞著滿口香腸,吃得滿嘴流油不亦樂乎:“好吃,你怎麼不要?減肥?”
蘇可橫她一眼:“當街吃這個很難看,好像咬著生殖器,有礙觀瞻。”
林婉噗一聲把熱狗噴了出來:“你……你……”她被嗆到,又羞惱,臉漲得通紅。
蘇可得意洋洋地繼續往前走,林婉愣了半晌追上去,拉住她:“蘇可……我問你個事。”
“什麼?”
“剛剛在你包裡拿紙巾看到一盒煙,是不是哪個同事不小心放進你包裡?”
蘇可說:“不是,我自己買的。”
林婉痛心疾:“你墮落了,講黃色笑話還抽菸。”
蘇可一呆,轟然笑出聲來:“還不至於那麼快。”
“可是為什麼要抽菸?只有壞女人才那樣。”
“工作累,心情煩,如此而已。”
“總是對身體不好。”
蘇可嘆口氣:“如果我也有讓我白吃的父母或許不至於抽菸。”
林婉默然半響:“可是你有我,以後還會交男友,然後跟心愛的人結婚有自己的孩子家庭,現在就灰心是不是太早?”
蘇可說:“誰能靠得住?我是我媽身上掉下來的肉,當年據說也疼得血肉模糊,可是從我爸爸不再給贍養費開始我的名字就變成‘討債鬼’,一叫這麼些年,再跟她一起生活我怕自己會忘記姓蘇名可。”
林婉一陣辛酸,她說:“別人我不敢保證,但是我絕不會變,有我一口飯吃你就不會喝粥。”這句話是她頭天晚上看電視時聽到的,一激動不知怎的就說了出來。蘇可向來對她這種沒頭沒腦的話嗤之以鼻,她說完就做好了被恥笑的準備。
但是蘇可呆呆望著她,好一陣也不講話,突然伸手在她烏黑的長卷上撫了撫:“實在長得聰明伶俐,怎麼就是個這麼實心眼的傻孩子呢?”
林婉覺得似乎是一種讚美,呵呵傻笑著看她。
“笑笑笑,就知道笑,也不知道你是怎麼長這麼大的,能活的這麼單純。”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街邊人來車往,身邊有許多身著華服的俊男美女經過,衣香鬢影富麗繁華,蘇可把手探進她的臂彎:“你看,雁城是個多麼美麗腐敗的城市,我們從畢業開始聽到長輩講得最多的話就是社會是個大染缸,不要輕易被汙染,可既然要生活又怎麼可能始終白得像張紙?不過林婉,如果有可能,我真希望十年以後你依然像今天一樣透明。”
林婉皺著眉頭說:“我才不要,那樣顯得很傻,很容易被騙。”
蘇可沉思一會:“善意的欺騙不會比殘酷的真實更可怕,我寧願媽媽小時候告訴我,爸爸是因為工作關係去了外地所以很久都不會回來,總好過她天天哭訴他去了那個騷貨家裡拋棄我們母女。那個時候我希望謊言能夠代替她的淚水和詛咒,可是我媽的謊言太矜貴,她甚至都懶得騙我。”
林婉連忙說:“那是個例,還是不要撒謊的好。”
蘇可笑了笑:“可是你不也對我撒謊?”
林婉急了:“我哪有,我從沒騙過你。”
“你藉口自己買大碼數送給我的衣物,我可不會忘記,你再笨,也頂多錯一次,怎麼可能四年時間買錯上打?還有一次面試時你送我的套裝也是你用積攢的壓歲錢買來的對不對?還騙我說是阿姨送你的畢業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