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滿臉的書生氣,神情憔悴,分明是吃了不少苦頭。
胡笑天細看他的相貌輪廓,居然和自己有七分相象,而且只比自己矮上兩三寸,心中不禁一動,回禮道:“山民無知,先生不必為此耿耿於懷。先生一看便是滿腹經綸,才華出眾之輩,假以時日,定是國家棟梁之材。這一時的落魄,終究難掩玉石的光華!”
夏文濤越聽越喜,立時將胡笑天當成了畢生的知己,拉住他的手嘆道:“知我者,莫過於恩公也!餘等小人,皆如燕雀,又焉能得知鴻鵠之志哉?高山流水,知音難覓啊!”
胡笑天哭笑不得,暗說書生迂腐,不知人世險惡,你這一番話豈不是把四周的人都得罪完了嗎?只看馬掌櫃等咬牙切齒的表情,若是自己走開,他們非將夏文濤痛扁一頓不可。連忙拉了夏文濤到另一家客棧,邊吃邊聊,很快就把他的來歷身份摸得一清二楚。
原來夏文濤家住成都,他的父親曾經當過官吏,後因得罪了當地豪強,被誣陷入獄,最終病死獄中。他的母親悲傷過度之下,不久亦鬱鬱而終,只留下了夏文濤一人。夏文濤自幼除了讀書寫字外,其他謀生本領一概不會,為安葬雙親,被迫將家產變賣一空。前些日子實在熬不下去了,只得問鄰居借了些盤纏,前去投奔蘭州的遠房親戚。他平生第一次出遠門,又是文弱書生,長途顛簸勞頓下,竟在途中大病了一場,結果花光了身上的盤纏。今天若不是遇見胡笑天,便要流落街頭,乞討為生了。夏文濤說到傷心苦悶之處,忍不住痛哭失聲,涕淚滿襟。
胡笑天勸慰道:“夏先生,男兒有淚不輕彈!那仇家害死了你父母,你應該設法為他們報仇才是。等你將來當了大官,衣錦還鄉之時,應當就是仇人頭顱落地之日!”
夏文濤一驚,止住了哭聲,囁嚅道:“這、這一定要殺人報仇嗎?”想到仇家在當地的勢力和狠毒的手段,不由打了個寒戰,低聲道:“若不是我逃得快些,恐怕也被他們害死了。今生今世,我是不想再回到成都了。”
胡笑天大怒,想不到他如此懦弱無能!俗話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夏文濤居然不思報仇,只是一味的逃避,心中登時看不起此人。冷冷道:“夏先生,你我萍水相逢,緣分已盡,就此別過罷!”
夏文濤雖不通人情世故,但也知道胡笑天是自己目前唯一的依靠,決不能放過這根救命稻草,否則還未走到蘭州就要餓死了。忙扯住他的衣袖,叫道:“恩公且慢離開!”面孔一紅,硬著頭皮問道:“不知恩公行程如何?要去何處呀?”
胡笑天又好氣又好笑:“我去哪裡與你有何干系?”
夏文濤既然開了口,索性豁出去了,紅著臉道:“不瞞恩公,此去蘭州府千里迢迢,但小生身上分文全無,已和乞丐無異。望恩公資助一二,待我到了蘭州之後,定加倍奉還。”
胡笑天搖搖頭道:“你去投靠的是遠方親戚,多年未曾謀面,人家肯收留你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豈會大方到替你還債?夏先生,我帶的銀兩有限,可不能做這種賠本買賣。”
夏文濤看他態度決絕,幾乎沒有迴旋商量的餘地,不得不亮出自己最後的秘密,苦笑道:“恩公,其實我去投靠的乃是我的未來岳父。我們兩家早在十五年前便定下了婚事,有信物為證。請看!”說著自懷中取出一隻翡翠玉鐲,色澤晶瑩透亮,價值不菲。“這玉鐲原是一對,分別刻有‘富貴團圓’、‘吉祥如意’的字樣,原價千兩以上。若恩公不放心,可暫時替我保管玉鐲。萬一到了蘭州後,對方悔婚,不肯替我還債,這隻玉鐲子也可以典當不少銀兩吧?”
胡笑天看著他孤立無助的眼神和哀求不安的表情,心頭一軟,心道彼此都是讀書人,就幫他一回罷。嘆道:“罷了,我就陪你到蘭州一趟!路上的花費由我包了。”
夏文濤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