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笑天早非初出茅廬的衝動少年,見狀心中起疑,悄然躍上一棵大樹,隱身枝葉中默默觀看。
又過了半個時辰,西北方人影閃動,竟有七名高手聯袂奔來,分明是受了火光和慘叫聲的吸引。那戴著面具的黑衣人極為警覺,不等來人接近,已經隱身藏起。那批高手自恃人多勢眾,並未刻意隱藏行蹤,待來到林子邊緣,看見那插滿樹枝、奄奄一息的白衣男子,不由紛紛怒喝:“是聶兄!”“聶兄弟!”“天殺的,是誰如此折磨本宗弟子?!”當下一起搶上,其中有三人動作迅速,幾乎不分先後的落到那白衣男子身邊。砰!他們落足踩地的一剎那,地面陡然塌陷,泥土煙霧噴射上天,籠罩四周。在漫天的煙塵之中,暗器嗖嗖破空,聲聲催魂。
“有陷阱!”
呼聲未止,已有人中招慘叫,噗通墜入凹陷的大坑底部,旋即更加刺耳尖銳的叫聲響起。剩下那四人大驚,翻身後躍,倉啷啷抽出兵器護住頭胸部位,如臨大敵。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異樣。
那四人豈敢馬虎大意,背靠背站成一圈,腳下緩緩移動,避開下風處。待煙塵散盡,但見樹底下多出一個長兩丈、寬一丈的大坑,坑底倒插著一排排削尖的樹樁,先前那三人被樹樁刺穿了身體四肢,兀自在掙扎扭動,血流不止。
胡笑天倒抽一口冷氣,那三人身手不俗,卻躲不開這粗陋的陷阱,要麼是剛才的煙霧中混有強力迷藥,要麼是猝然發動的暗器淬有劇毒,令他們瞬間失去了行動能力。那戴著面具的黑衣人算計極深,手段更毒,一招未發便結果了三名強敵,理應非常瞭解對方的行事風格和防護手段,不動則已,一動必然見血封喉。如此人物,堪稱勁敵!
那四人繞到樹後,分工合作,小心翼翼地拆除了幾處藏而未發的機關,確信安全無憂後,方砍斷繩索,把那白衣男子抬到一旁。其中一人按住他的背心輸送真氣,另一人大聲問道:“聶兄,是誰下的毒手?他去了哪裡?”那白衣男子渾身抖顫,拼盡力氣嘶聲叫道:“毒、毒,我身上有毒!”話音剛落,剛才碰過他身子的兩人驚呼跳起,忙不迭地舉手察看,只見手指、掌心已染上一層淡淡的黑色,滲入肌膚深處,無論怎麼擦拭都擦不掉。其餘兩人暗呼僥倖,對視一眼,果斷舉起兵器朝同伴的手腕剁去,竟要來一招“壯士斷腕”。中毒的那兩人駭然閃開,驚叫道:“你們瘋了不成?有解毒丹藥沒有?快拿來!”不到最後關頭,誰又捨得剁掉雙手?
眾人手忙腳亂間,竟沒發覺敵人悄悄潛行而至,驀地劍光驟閃,猶如毒蛇出穴,無聲無息的刺向一中毒的高手。
胡笑天大訝,這一招居然是正宗的衡山劍法!難道那戴著面具的黑衣人是衡山劍派的弟子?眼看這一劍角度刁鑽,去勢如電,深得衡山劍法的真諦,換成是他來施展也不過如此。衡山劍派上下,還有哪位具有這般實力?心念一動,如夜梟般滑落樹梢,縱身掠去。
那黑衣人出其不意突施殺招,劍光掠過,一名敵手中劍倒地。跟著手腕一抖,劍如疾風驟雨,朝著其他三人刺去,森冷的劍意卷送,地面的枯葉頓時化成齏粉。
“又是你!”那三名高手齊聲怒喝,未曾中毒的兩人立時聯手突前,兵器展開,噹噹擋下敵劍,而第三人則向後倒退,邊退邊掏出一枚花炮點燃,嗖的射上半空。只聽轟的一聲巨響,高空中盛開了一朵絢爛的紅色煙花。那人鬆了一口氣,獰笑道:“臭小子,這回你死定了!”驀地背心一涼,胸口處冒出了一截明晃晃的劍刃,他愕然垂首,口吐血沫:“怎會……這……樣?”
胡笑天刷的抽回長劍,一腳踹飛屍體,厲聲道:“白雲宗的狗賊,統統該殺!”橫劍疾掃,配合那黑衣人前後夾攻。
胡笑天突然現身出劍,令正在交手的雙方均感錯愕。那黑衣人劍法一變,如大海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