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聲提醒著他,蘇海還在電話那頭,並未遠離。
持續了十多分鐘的沉默被穆煬的憨厚的笑聲打破【那個…我…我不知該說些什麼……】
【沒事。】電話那頭,蘇海笑著答道。
【那,早點睡吧。】
【好。】
穆煬還沒來得及說晚安,蘇海那頭就掛了電話。
夜黑了,穆煬茫然了。
今晚的夜,似乎有些寂寥漫長。
以後沒有蘇海的每個夜晚,是不是都會這麼寂寥漫長?
穆煬不敢往後想。
☆、夜 … 黑
最後,在這個草木欣然沉靜閒散的五月,蘇海陪穆煬去了看海,去的是洱海。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算是真正看海,因為洱海並不是海,只是比較大的高原湖泊。
對於穆煬來說,既然人們都願意稱它為洱海,那就說明它具備了海的特質,才被賜予這樣神聖的稱呼,所以它就是海。
對於從小生長在海邊每天都能看到海的蘇海來說,那已經是司空見慣。
但是,穆煬說想去看洱海,蘇海便陪他去。
航班起飛後,蘇海頭暈噁心的厲害,他偏頭轉向遠離穆煬的靠窗方向,閉眼依靠在椅背上,試圖緩解身體的不適。暈機藥對他一直是沒用的。
陽光透過機窗照射在蘇海的的側臉上,溫暖柔和,細緻勾勒出側臉的輪廓和微仰時喉結突出的曲線,竟是如此乾淨純碎,美得有些驚心動魄。
這樣的美,灼傷了穆煬的眼睛。
因為它即將不屬於自己,它現在已經在遠離自己。
就在蘇海感覺胃裡翻江倒海之際,一陣桔皮香飄來,清冷幽香。
驀地,肩上一陣溫暖,沒待蘇海反應過來,便落入了寬厚溫暖的懷抱,身上還有淡淡的桔皮香。
穆煬一手環住蘇海,一手放在他的內關穴不斷按揉,幫他減輕暈機的不適。
過了好一會兒,穆煬輕聲問【好些了麼?】
【恩,謝謝你。】蘇海應道。
聽到他的謝謝,穆煬的手頓了下,但很快不著痕跡地掩飾過去了。
蘇海放鬆了自己全身,安心地靠在穆煬的肩頭。
飛機不能直達雙廊,在大理下了機之後還需轉車。所以等他們到達雙廊時已經是下午了。
穆煬本是想住在洱海畔的,但考慮蘇海的睡眠一向較淺,夜間浪聲太大會影響睡眠,便放棄了海景房。最後是選擇了山腳下離海十分鐘步行路程的老胡同客棧。
這是穆煬第一次和蘇海外出旅遊,也會是最後一次。
他們訂了兩間房,蘇海一間,穆煬一間。蘇海的房間靠左,穆煬的房間靠右,靠右的靠近樓梯會吵些,所以穆煬讓蘇海住靠左的那間。
蘇海平常特別挑食吃的不多,加上本身清瘦貧血,一路旅途必然奔波,所以穆煬一定要蘇海先去休息會兒。
起初蘇海說沒必要,但看穆煬一直堅持,最後他還是答應了,穆煬幫他攏好被子直到見他閉眼睡覺才回去自己房間。
回到房間的穆煬坐在床邊對著窗戶發怔。
滿屋子都是空落的感覺,他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他只能坐在房間裡等,等日落,等天黑,等蘇海從那個房間醒來,然後呢?不知道了。
由於海拔高的原因,雙廊的夜來得很遲。
接近晚上九點太陽才完全躲到地平線下,夜幕慢慢垂落,天邊還泛著半紅半紫的紅暈,像個姍姍來遲的小姑娘,帶著幾分害羞靦腆。
雙廊是洱海畔的千年漁村小鎮,這裡的一切都透著古老而神秘的氣息。走在凹凸不平的石階青板路上,你會感覺到腳下的不是路,而是那些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