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
自己已然滿了十七,婚事卻依舊高不成低不就。小門小戶的人家瞧不上,真正的候門貴府又無人願意與襄遠伯府聯姻。自己謀劃的未來,偏偏又平地起風波。
往昔可憐母親被人分薄了恩愛,瞧著後院裡那幾房不安份的姬妾,每日裝扮得豔若桃李,只為求得父親的青睞,她便覺得噁心。
從前最討厭那些不入流的東西,溫每日助紂為虐,幫著母親下死手地整治,如今自己卻也要淪落到如此地步。
溫悲從中來,忍不住放聲大慟,更引得還未遠去的幾位貴女側目。
都不願淌這樣的渾水,方才一出事,大家便各自避讓,更有甚者想要拿這笑話與自己的小姐妹分享,不過片刻功夫,放生池畔的遊人便走了個乾乾淨淨。
待醫女到來,放生池畔僅餘了溫主僕與兩位世子,世子們的跟人遠遠避在一旁等著傳喚。
醫女仔細檢視了溫的傷口,對兩位世子回道:“姑娘的腳踝扭了,所幸未傷及骨頭,總要敷幾日傷藥,好生養一養,這十天半月的下不了地。”
忠順伯府世子點頭,問及溫的婢子府上可有旁人同行?溫今日只為釣條大魚,身邊僅帶了一個丫頭,如今在旁邊早已嚇傻,只會懵懵懂懂地搖頭。
說話間,方才靖安候世子傳的步輦已然來到。訊息傳到前頭,秦姑姑了幾個健壯的僕婦過來照應,又打發半夏來瞧。
若只是方才池畔那幾名貴女,溫大可拼著她們亂嚼舌根,自己來個抵死不認。如今靖安候世子驚動了楚皇后身邊的人,宮裡頭亦曾知道,她唯有自認倒黴。
溫恨恨地將拿去剜靖安候世子,卻被對方眼中的寒芒嚇住,一抹警告的意味明顯,如風霜雪劍刮上溫的俏顏,嚇得她忙垂下頭去。
靖安候世子回過頭來對著半夏淺淺一揖,笑得儒雅從容:“見過半夏姑姑,溫四小姐有些懵了,便由在下來說,原來是這麼回事。”
從頭到尾述說了一遍,半夏冰雪聰明,哪裡聽不明白溫偷雞不成蝕把米,想要打旁人的主意,反而賠上了自己。
瞅著靖安候世子玉樹臨風一般,貌似人畜無害,偏故意將方才的一幕描繪得或靈活現,存心撮合面前這對冤家。即便半夏沉穩,也忍不住梨窩淺漾,唇邊盪出一絲清淺的笑容。
溫哽咽難言,只哭得泣不成聲。偏忠順伯世子憐香惜玉,瞧得心疼不已,不忍就此撂開手去,命人將溫扶到輦上,自己要親自送她回府。
慕容薇與夏蘭馨兩個坐在樹下,聽得外頭腳步聲紛沓而至,半夏帶著人來,又帶著人漸漸遠去,平白看了一場熱鬧。
夏蘭馨笑道:“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她若堂堂正正,自然可以嫁入好人家為妻,偏要尋些旁門左道,伯府裡為著那幾兩聘禮,一定會認下這門親事。”
巴掌大的京城,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忠順伯府世子家有悍妻人盡皆知。溫日後這一嫁,雖說依然置身勳貴之家,卻不過是個小妾,有她的苦日子要熬。
襄遠伯府日漸衰落,果真被夏蘭馨料中,事情已然無法轉圜,忠順伯府求娶之時,便多多要了些銀錢,典型的賣女行徑,更為人所不齒。
到是忠順伯世子喜愛溫嬌憨,不忍以妾視之,拼著與那悍妻鬧了一場,將溫抬為平妻。溫卻也因此遭了那正牌夫人的暗算,一個不足月的哥兒生生滑了胎,落下些毛病。
世間種種,因果報應。其間滋味,唯有溫自己這個當事人知曉,自然這些都是後話。
第六百六十四章 延綿
放生池畔這一場鬧劇結束,瞅著時辰已然不早,慕容薇與夏蘭馨兩個才施施然立起身子,折轉身形往回走。
一間素雅的禪房之內,檀香嫋嫋、茶茗清淡,世伽大師依舊與皇太后、老太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