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這段時間,她與慕容薇都是一種煎熬。
遲遲等不來外頭的訊息,流蘇又死咬著不肯開口,也不曉得這法子可行不可行,慕容薇與紅豆一籌莫展。
兩人頗有些守株待兔的意味,紅豆依著慕容薇的吩咐,每隔幾日便去望月小築的暗河附近轉悠,瞧瞧有沒有順著宮外暗河飄進來的竹筒。
今日午間寂靜,紅豆又坐不住,她再次走到望月小築,總算看到了希望。
一截小小的竹筒半掩半露,被暗河衝到樹根底部,露出一抹青碧的翠色。在草叢掩映之中,極不引人注目。
紅豆喜出望外,她拿紗網輕巧地將竹筒打撈起來,又藏在袖子裡,這才提起裙裾翩然回宮,單等著慕容薇歸來時呈到她的面前。
其實,回信遲遲不至,並非是千禧教的人故意拖延。
伴隨著梅右使與護法大人在宮內的落網,整個姑蘇皇城的千禧教已然被潛龍衛血洗,裡外幾處分舵都被連根拔起。
僅有的幾條漏網之魚並不敢輕易行動,他們接到紅豆假託流蘇之名傳出的訊息,並不敢立時回覆,而是暗中觀察了許久,宮中是否風平浪靜。
以飛鴿傳書請得教主的首肯,不能斷掉這唯一一條與宮內聯絡的音信,一名在姑蘇皇城暫掌教內職務的執事才寥寥數語寫了回信。
他說到江陰失事,如今大家都依著教主吩咐避去靖唐關。主子自然安然無恙,與教主正在圖謀大計云云,請流蘇在宮內稍安勿躁。
當日那道撤去靖唐關的指示,連同整個線路,已然傳達到千禧教中每一個子弟,那個執事再想不到就此便被人騙取了如此重要的訊息。
三月間的暮春之夜,窗外已有蟲聲吟吟,慕容薇接過被臘封得好好的竹筒,拿小刀輕輕刨開,讀著寫有蘇暮寒蹤跡的油紙信,臉上露出清淺的笑容。
紅豆辦事雷厲風行,不過幾息片刻,她已然寫好了回信。
依舊假託流蘇之名,裡頭婉轉表達了自己的謝意,還有對蘇暮寒的絲絲離別之情。她將回信亦交到慕容薇手上,等著她過目之後再悄悄送入暗河。
除卻流蘇眼大心大,為了富貴榮華不擇手段,羅嬤嬤一手調教出來的這幾個丫頭都堪大用。瞧著紅豆不用自己指點,便將一切都理得清楚明白,慕容薇唇邊露出讚許的笑意。
拿荷包賞了紅豆,吩咐她便這樣把回信放入暗河,慕容薇再將那得之不易的竹筒握在手裡,重新細讀了一遍上頭的訊息。
若不是礙著夏鈺之今日花燭喜期,慕容薇真想立時傳他入宮,一刻也不耽誤。
想著表姐與夏鈺之這份幸福得之不易,慕容薇又怎會選在此時做惡人。想找夏鈺之,勢必要等到陳芝華三朝回門之後。
瞅瞅時辰不早,慕容薇將去向皇祖母請教的心思也暫且收起,她重新瞅著油紙上的字跡,自己慢慢理順著思緒。
雖則闔著眼睛假寐,慕容薇的思緒卻一直繚繞在整個大周當年的輿圖之上。
第六百八十章 再審
不曉得翻過多少遍的輿圖,溝壑山川、平原溪流,每一根紅線標註的位置、成千上萬所城池與縣郡的名字,都深植在慕容薇腦海之中。
她細細搜尋著前世與今生每一處記憶,卻始終沒有靖唐這個名字。
再次來到小佛堂後頭的密室,慕容薇閒閒撫過身上那襲淡粉翠雲鑲邊的藍色對襟襦裙,把玩著上頭那幾枚雕成牡丹花樣式的翠玉釦子,連瞧也不瞧跪在地下的流蘇,只與看管她的嬤嬤們說著話。
春意漸涼,流蘇一直跪在冷硬的大理石地面上,膝蓋漸漸承受不住,身子開始輕輕搖晃。如今已然篤定慕容薇不會叫自己善終,流蘇骨子裡的猙獰顯露無疑。
她用手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軀,唇角泛起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