悽清的笑意,喟然嘆道:“我到不曉得咱們家落到如此地步。你堂堂的安國王爺,放著京中的產業不管,到想在無錫白手起家。暮寒,你該不會是約下蘇光復,選在無錫共謀什麼大事吧?”
被母親說中心事,蘇莫寒自然一力否認。他將雙手一攤,故意嘆道:“母親如今草木皆兵,暮寒一舉一動都是錯誤。與其這般留在府裡,還不如去無錫散幾日心,也好消消母親的氣。”
“你選在此時離京,難不成十日後皇祖母的壽辰都不參加了麼?”楚朝暉顯然說不動兒子,只能搬出皇太后,瞧他如何對答。
蘇暮寒淺淺而笑,那張皎若日月的面龐上絲毫不減昔日的丰神俊朗,他撣撣衣衫立起身來,毫不拖泥帶水的乾脆。
“兒子只是處理些庶務,若無意外,七日之內定能趕回。若被瑣事纏身,自然會給母親修書,也不過晚得幾日。壽禮早已備下,便請母親替兒子奉上,兒子歸來之後親自去壽康宮賠罪。”
不待楚朝暉再開口,蘇暮寒便衝母親淺淺一揖,恭敬地說道:“暮寒告退,稍後吩咐烏金將壽禮送來,由母親替兒子暫時保管。”
楚朝暉挽留的話語哽在喉間,想喚一聲兒子的名字,只覺得千難萬難。蘇暮寒昂首踏步,出了楚朝暉暖閣的門口,與從外頭進來的辛太妃遇個正著。
辛太妃方才打點了府中的晚膳,此刻來回楚朝暉示下。見蘇暮寒大步流星,她忙著避讓一旁,微微俯身行禮,喚了句:“給王爺請安”。
面前的女子瞧著綿軟溫吞,卻最是聰明。見到杜太妃死得蹊蹺,便曉得棲身在楚朝暉身邊,到讓自己無從下手。
蘇暮寒有幾分後悔當初沒有一不做二不休,將這一對側妃同時清理乾淨,反落得府裡始終有著壽康宮的眼線無法拔除。
犀利的眼神從辛太妃臉上拂過,蘇暮寒目光沉沉,如風刀霜劍,瞅得辛太妃遍體生寒。直待蘇暮寒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辛太妃才抹了把額上的冷汗。
第五百四十五章 隔閡
秋去冬來,安國王府正院裡頭奼紫嫣紅早已凋零,再不復往日繁華。
唯餘楚朝暉和辛太妃這一對斷腸人,比黃花更瘦。
方才大約這一對母子間又是劍拔弩張,辛太妃早已見慣不怪,唯有慶幸自己當日退步抽身,選擇了陪著楚朝暉在正院落戶,免得步了杜太妃的後塵。
進得房來,瞧著楚朝暉面色不虞,辛太妃先稍稍開解了幾句。又說起溫婉遞了話來,這幾日便回安國王府探望義母,楚朝暉臉上才露出絲笑容。
吩咐丫頭擺飯,辛太妃坐在下首陪著楚朝暉用晚膳,將一碗熬得粘稠的八寶粥呈在她的面前:“湯老夫人使人送了些今年的花生與紅棗,婢妾便吩咐廚房裡煮了八寶粥,您嚐嚐可還合口?”
湯伽兒從慕容蕙口中得知,安國夫人極愛食用五穀雜糧與菜瓜果豆,總嫌御用的太精,不及鄉間野味。她愛屋及烏,心疼慕容蕙的姨母孤苦,便時常央了湯老夫人送些家鄉的土儀,讓楚朝暉很是欣喜。
青瓷白花的湯匙輕輕攪動著那碗軟糯香甜的八寶粥,楚朝暉到有些懷念溫婉第一次親手替她熬製五子粥的時候。
那時乍聽丈夫的噩耗不久,只覺得天塌地陷,幸好有溫婉朝夕相伴,耐心寬解。外院裡蘇暮寒即能牢牢撐起安國王府的門庭,又時時在眼前孝順。
母慈子孝,縱然孤苦伶仃,下半生依然有著盼頭。
不似如今,兒了雖然襲了爵,同住一個屋簷下,卻與自己形同陌路。
已然記不得有多少天,母子二人沒有坐在一張桌子旁用膳,也幸好府裡還有個辛太妃,楚朝暉才不至於落得形隻影單。
瞧著辛太妃殷殷的期盼,楚朝暉勉強讚了一個好字,因是心裡有事,只用了半盞便擱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