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踏青不幸被拍花賊所辱,尋死不成,幾經輾轉被賣入戲班,幾年苦練,千難萬難才有今日這點名頭。
當日羅訥言的鄰居並未看錯,菊影確曾在京中出現。待羅訥言一路尋進京城,吉慶班早不知又漂泊了幾個地方。兄妹這般錯過,以至於這幾年苦尋無果。
去年吉慶班路過菊影的家鄉,她也曾悄悄回去看過。
因是殘花敗柳之身,怕辱及父母,菊影不願與原先的鄉鄰碰面,只遣人前去問訊,打聽羅家的去向。
聽聞父母雙亡、兄長尋妹幾年無果,如今已然不知去向,菊影心內大為悲慟。
因是班裡催得緊,菊影尋著父母的墳頭,只能灑淚祭奠了一回。這一年裡,隨著戲班在各處輾轉,又不知為自己的身世哭了多少回。
夏蘭馨的話聽起來不錯,細思量卻奇怪。菊影深怕辱及父母兄長,這幾年從不提自己姓羅,更未向人展示過醫術這一說,夏蘭馨又能從哪裡知道自己有著家傳的醫術?
菊影並不想承認,向夏蘭馨推辭道:“想必是以訛傳訛,辱及郡主聖聽。奴婢一個唱戲之人,哪來的祖傳醫術,更不敢沽名釣譽,誤了這位姑娘。”(未完待續。)
第一百九十三章 飄萍
夏蘭馨的話不疾不徐,說得清淺,聽在菊影耳中,卻引得她心念電轉。
菊影秉承母親的家傳,瞧一個小姑娘的腹痛是手到拈來。只是奇怪這幾年她隨戲班子輾轉,從未露過自己會醫。夏蘭馨又是從哪裡聽得?還口口聲聲道是自己家傳。
夏蘭馨的眉宇彎彎,帶著幾分英氣與坦誠。她指指菊影身旁几上的茶碗,示意她用茶,淡淡說道:“菊老闆,若我喚你一聲羅小姐,你大約便肯替我的婢子診脈了。”
菊影端著茶杯的手一個不穩,熱茶灑落在自己深青色的衣裙上,漬溼了一大片。她顧不得自己儀容不整,撲通往地上一跪,先求夏蘭馨恕她失儀之罪。
那一聲羅小姐,如臘月天的平地炸雷,在菊影頭頂轟隆隆作響,她愈加惶恐地俯在地上。
不知何時,還是小螺輕輕巧巧攙她起身,依舊送回到繡墩上。
菊影容顏蒼白,面色變得悽苦。她驀然起身,又前行幾步,跪在夏蘭馨腳下:“求郡主垂憐,菊影已然辱沒了羅家的姓氏,哪敢再自稱什麼羅小姐。若蒙郡主不棄,奴婢這便替這位姑娘把脈。”
中指與無名指輕輕搭上小螺纖細的腕間,菊影立時換了個人一般,變得心無旁騖。感受著熟悉的脈搏在指間跳動,她敏感地捕捉著脈間傳遞的資訊,覺得自己與病人的脈相連在了一起,就如同脈相自己在向她訴說自己的不適,請她代為醫治。
“這位姑娘是幾月前行經時不注意受了涼,日後又未加留意,才拖成如今每次行經便會腹痛的毛病。”菊影邊說邊隨手開出了藥方,以規規矩矩的梨花小楷撰出,呈在夏蘭馨面前:“下次行經前,連吃七日便可痊癒。”
擾了小螺幾個月的毛病,在菊影眼中就是一碟小菜。在行醫的天份上,羅訥言十不及妹妹其一。
菊影收回手,方才行醫時眉宇間的自信與光芒霎時又被侷促掩蓋,她忐忑地望著夏蘭馨,深知對方並不是要自己把一把脈這麼簡單,想知道又怕知道接下來等著自己的究竟是什麼。
“羅小姐,你家裡還有什麼人?”夏蘭馨斷定了菊影的身份,反而比開始更沉得住氣。
菊影長嘆一聲,起身回道:“奴婢父母雙亡,這世間的親人大約只餘了兄長。只是奴婢與兄長都身世飄泊,當年奴婢被人拐走,兄長千里尋親,世事茫茫,也不知道如今在還是不在。”
望著夏蘭馨眉間的正氣,菊影無端覺得信任。去年回鄉尋親的事像一塊大石壓在心上,無人與她共擔。她淚如雨下,邊哭邊把自己這些年的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