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詢,臣女不勝感激,已然做了答覆,特來報與陛下知曉。”
單看這份從容不迫的神情,言語間沒有一絲惶急,崇明帝也曉得她一定做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依舊關切地問道:“難道不與你孃親和你義母商議商議?”
溫婉輕輕搖頭,望著崇明帝從容說道:“遠嫁建安,固臣女所願,不必令兩位母親太過擔憂。臣女斗膽面聖,實則另有所求。不知陛下可還記得,前些日子也是在這御書房中,您曾有著金口一諾?”
崇明帝只怕溫婉拿當日的承諾求自己推卻秦恆的提親,未料想結局是如此花好月圓。他欣然應道:“朕金口玉言,自然記得與你的承諾,你想求什麼?朕還是當日那句話,只要不違法制道義,一定成全。”
溫婉逆光而坐,點點細碎的陽光映上她的眉梢,像鍍了層金色。她神色間平添了些端莊雍容,崇明帝第一次在她身上瞧到幾分睥睨天下的神氣。
眨了眨眼再定睛去看時,又是一貫的淡然柔婉,亭亭如墨染的新荷俏然綻放。
得了崇明帝允諾,溫婉立起身來,走至小花廳西牆一側懸掛的大幅輿圖前,凝神看了片刻,轉身姍然而笑,請崇明帝移步上前。
聞說慕容薇這些日子私底下將輿圖當做閒書,有事無事都拿來翻翻,崇明帝私底下還與楚皇后說起,女兒身上有著楚皇后殺伐決斷的果敢,若生為男兒身,一定是談笑間便可指點江山的從容。
如今溫婉也是這般,立在輿圖前這一閒適從容,多少江滿腹經綸的男兒尚且不及。
崇明帝感興趣地立在溫婉身後,瞧她能說出一番什麼話來。
一條長長的紅線標註,是建安與西霞接壤的國土。溫婉皓腕纖瘦素淨,左手輕輕掩了袖口,右手食指伸出,點上兩國相臨的部位,最終落在林源城與湯城附近那一河相隔的地段上頭。
一河相隔,卻是分屬兩國所有,林源城屬於西霞最北的疆域,如今由一位姓沐的年輕將軍把守。
湯城則是建安的最南方,因著地理位置優越,被康貴妃早早奪下,在前幾年便成了秦懷的封邑。如今秦懷人守得固若金湯,與林源城遙遙相望。
溫婉手指點向湯城的標識,與崇明帝肅然說道:“陛下,您一定曉得,秦恆兩次南下西霞,從不走離咱們最近的湯城,直達林源。卻要繞它東邊的京唐關,多走百餘里的路程。”
言下的未盡之意,一對兄弟不睦,已然不是秘密。上次未出建安便被追殺,秦恆早對秦懷起了防備之心,不敢借道湯城。
溫婉一語中的,崇明帝的目光也變得鄭重起來。三國實則唇齒相依,一方有著內亂,勢必波及整個天下局勢。他的視線久久落在輿圖上,打量著湯城和林源的方向,吩咐溫婉道:“你繼續往下說。”
溫婉慎重斂禮,朗聲說道:““陛下,這個地段如此敏感,可說牽一髮而動全身。溫婉求的便是您金口一諾,若來日建安國中內亂,湯城這裡只要人增援,便請陛下允林源城的守軍參戰,替我阻住秦懷北上的步伐。”
以為溫婉會求自己的封誥,或是替她生母討些封賞。再不濟,也是多要些傍身的財物,以求她下半生富貴,未料想這弱質芊芊的女子開口求的是軍隊的排程。
崇明帝的心思都停留在她方才說的句建安國中內亂的話語上頭。
瞧著眼神清湛無波,內心實則波浪翻湧,崇明帝飛快地盤算著如今的局勢。因是建安帝強勢,又旗幟鮮明的立在秦恆邊,兩兄弟明面上才未到劍拔弩張的地步,暗地裡卻各自步步為營,都在網羅自己的勢力。
若來日崇明帝不在,內亂一起,秦恆能否守得住建安的天下還是未知數。溫婉此舉,顯然經過深思熟慮,對當今的局勢瞭若指掌,在替秦恆未雨綢繆。
秦恆身為崇建安帝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