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雖然是父皇賜婚,還不是你已然早早相看?”
陳年舊事重新提起,彷彿回到年輕的時刻。楚皇后甜蜜裡帶了絲羞澀,手中的帕子輕輕甩在崇明帝額頭:“一把年紀的人,到學了些不正經,提那些老掉牙的事情做什麼?”
崇明帝嘿嘿而笑,雋秀的目光裡含著對妻子的寵溺。他將慕容薇在青蓮臺如何救了顧晨簫一命,顧晨簫又是如何投桃報李,出精銳的工匠,還有素日如何與夏鈺之聯手,此時也在江陰互相守望等一節一節都擺在明面上。
玄霜做為四大護衛之首,輕易不出手,一出手便是滴水不漏。雖未探得慕容薇與顧晨簫的私情,卻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眼見得顧晨簫助西霞鍛造兵器如此盡心盡力,與夏鈺之的聯手又是處處縝密,一顆對慕容薇的傾暮之心比任何時候都有說服力。
“原來如此”,楚皇后攥起拳頭輕敲著崇明帝的胸膛:“看似是個正人君子,偏學了一肚子的壞水。你既然早就知道,為何不說與我知曉,教我前日在君妃娘娘跟前失了面子,她背後還不知怎麼笑話我。”
女兒家的心事不與她當母后的訴說,她一無所知,還不如人家的兒子,一言一行都落在君妃娘娘眼中。楚皇后有些擔心女兒的清譽,又懊惱她對自己隱瞞了滿腹心事。
連女兒的飛醋都吃,崇明崇愛憐地撫摸著楚皇后的鬢髮:“女兒只是害羞,哪裡敢叫做父母的知道她動了嫁人的心思?瑤光,你該欣慰才是,女兒已然長成,再不用你張開羽翼護在手中了。”
帝后二人心願一致,都是希望女兒幸福。若崇明帝早篤定了女兒的心意,做母親的又如何捨得不去成全?
唯有想到日後相見不易,楚皇后鳳眸中一時瑩光點點:“你說得都對,只是我這心裡有幾分酸楚。咱們養兒育女究竟為得什麼,難道就是眼睜睜看著她們一個個單飛不成?今日是阿薇,再過幾年還有阿蕙,我竟沒有母后的福氣,一雙女兒都守在眼前。”
“素日裡殺伐決斷的人,如何學了些傷春悲秋的氣息”,崇明帝心裡同樣慼慼,卻不能再往嬌妻心頭撒鹽,深情勸道:“咱們總歸陪不了孩子們一輩子,總是眼看著一個一個都有自己的幸福,豈不是開心的事?”
楚皇后眼圈泛紅,卻也知道夫君勸得在理。只悵然地嘆了一口氣,吩咐宮人撤去晚膳,另換新茶,這件事便算是塵埃落定。
以己渡人,曉得楚朝暉對溫婉的偏愛,楚皇后直接傳了溫婉覲見,將秦恆的心意明明白白告訴她這位當事人。
楚皇后盤膝坐在花梨木矮榻上,將手輕輕搭在炕桌之上,有幾分慈愛地凝望著溫婉:“你打五六歲上便入了宮廷,在家的時候反而不及在本宮面前多。這些年身處風鸞殿,咱們也算是朝夕相處,沒有說不開的話語。婚姻大事,事關女子一輩子的幸福,本宮固然樂於玉成,卻依舊希望你慎重。”
能得楚皇后這般推心置腹,也不枉自己在鳳鸞殿隨侍這幾年的情誼,溫婉眸間有水光浮動。她深深叩下頭去,謝過楚皇后的好意。
楚皇后依舊殷殷說道:“本宮與陛下的意思一樣,都是絕不強逼。你若有意,本宮自然替你應下。來日出嫁之時,你雖為郡主,本宮卻會為你備下公主的妝奩,不叫建安輕瞧了你。”
凝眸瞅著立在階下的溫婉,楚皇后想要從她臉上發現些蛛絲馬跡,以此窺得秦恆的真實意圖,卻見溫婉的臉色一直淡然,與往日並無二致。
乍聽要遠嫁和親的訊息,溫婉沒有驚訝、沒有害怕、沒有惶恐,也沒有將要身居東宮太子妃的驚喜與得意,甚至聽到整幅的公主妝奩,神色也不曾稍稍動容。
半身清風半身月,彷彿一切與塵世無染,楚皇后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這樣的話語。縱然閱人無數,楚皇后今日才發覺,自己大約從未真正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