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著老伯夫人唯利是圖的嘴臉,周若素的話委實有那麼幾分道理。
襄遠伯的位子襲不過三代,一直是老伯夫人最大的無奈。
若是溫婉有法子將襄遠伯府的爵位再往下延續一代,圓了老夫人望孫成龍的夢想,那麼自己已然坐了幾十年的伯夫人位子,大約真會被逼著退位讓賢。
上一次便是因為溫婉在宮內得了皇后娘娘的賞識,安國夫人那裡又有話放出,要收溫婉做個義女,老伯夫人迫不及待要沾安國夫人這門親戚,立逼著兒子將周若素從侍妾扶為平妻,這才有了襄遠伯府裡一門兩位女主人並存的笑話。
周若素無事一身輕,襄遠伯夫人卻承受了巨大的壓力。連參加個賞花會,也有人戳著脊樑骨指指點點,這樣的日子,早已壓得她沉重不堪。
如今溫婉這死丫頭做了郡主,她若是在老伯夫人面前露個口風,再抬出安國夫人的名聲,為著伯府的未來著想,老伯夫人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襄遠伯夫人面如死灰,只覺女兒不住嘴的喋喋不休比夏日枝頭的鳴蟬更為煩人,忍不住回頭呵斥了兩句。
溫本是替母親出氣,無端受了母親的呵斥,生怕被旁邊的人瞧到,只能委屈地低下頭去,周若素卻是優雅地籠著披在肩後的長髮,又理了理自己鑲著湖綠色闌干的翠色衣袖,將那上頭的褶皺撫平,根本不在意這對無良母女的胡鬧。
好歹熬到典禮結束,楚皇后領著賢、淑二妃去壽康宮行禮。慕容薇姐妹、夏蘭馨、溫婉、羅蒹葭,還有陳氏姐妹這些人都隨在後頭。
命婦們分立兩旁,紛紛行禮恭送皇后娘娘,直待鳳駕遠遠轉過長廊,一眾人才起身告退,各自準備出宮。
襄遠伯夫人夾在三三兩兩的人群中,雖然無精打采,卻只能打起精神往外走。也有幾個相熟的過來打聲招呼,更多的卻是恭賀周若素,生了溫婉這麼個好女兒。
無論是淪為侍妾,還是被抬做平妻,周若素早已心如止水。她一雙妙目看這世界,桃紅柳綠的三春看盡,不過都是些雲捲雲舒。
歷來不與這些前倨後恭的貴人們多打交道,面對眾人的示好,周若素都是淺淺一笑帶過,溫雅而又矜持。
她隨在襄遠伯夫人身後,安靜地往外走去,雲淡風輕的態度尤其惹人注目。
溫被慕容薇連番打臉,如今出門的時候有限。今日藉著這個機會,想尋往日相熟的小姐妹打聲招呼,也算是挽回自己的聲譽。
她放慢了腳步四下張望,瞧著沈小姐、魏家姊妹花等人的身影若隱若現在人群之中,卻不見素日眾星捧月一般的錢瑰,心內十分詫異。
見大理寺卿沈家的小姐隨在沈夫人身後,離著自己不過幾步遠,溫橫插了幾步,來到沈小姐旁邊。輕輕一扯她的衣袖,道了個萬福:“給沈小姐請安,遍尋不見錢小姐,沈小姐可知她是否還在宮內?”
沈小姐十分嫌棄溫這破落戶的嘴臉,礙著大庭廣眾之下,不好輕易給她難堪,只將衣袖不動聲色抽回,淡淡說道:“瑰姐姐出京探親去了,不在家中。你與她這般交好,難道不曾說與你聽?”
溫被母親拘在府中,何曾曉得一點外頭的動靜?她臉上青紅莫辨,又瞅著周圍幾道幸災樂禍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徘徊,哪肯承認自己不知,只呢諾著說道:“想著錢小姐去了這些時日,也該回來,這才過來問問沈小姐。方才多有打擾,溫這便告退。”
說者無心,聽者卻是有意,沈小姐咀嚼著溫方才的話,臉上的淺笑倏然一緊,似是忽然被霜雪凝住。
昔日錢瑰遠走康南,為求走得敞亮,並不偷偷摸摸,而是出了皇城之後才悄悄改了道。她還曾裝模作樣往幾位小姐妹府中都遞了帖子,述說自己出京探親,大約一至兩旬可回,約大家歸時再聚。
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