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惡氣移到心口,就是大羅神仙在此,也再難救,而直到現在我還沒找到令她染上這病的病根究竟在哪兒。
關於此,我是不是要告訴他們呢。
我琢磨。
形成惡氣是需要很久一段時間的,久到……讓人忍不住同情這被染者的可憐,因為她那根本是在被妖氣一點一點生吞活剝。可金老爺卻說這病一年前得的,這不純粹是在撒謊麼,金小姐受此病的折磨斷不會僅止一年,兩年甚至三年都有可能,而她嫡親的爺爺直到今天還在對我有所隱瞞。那即便是撒下黃金萬兩,又如何?
“老爺,”於是我道,一邊蓋上了金小姐身上的被子:“晚輩有個不情之請。”
“先生說。”
“煩請老爺派家丁數名各取鐵鋤一隻來這裡。”
這話想當然讓金澤一陣疑惑。
半晌用力吸了口煙,他啞著聲道:“老朽遲鈍,不明白先生意欲何為。”
我沒回答。在他目光裡徑自走到月洞門中間,踩了踩腳下那片磚,然後才道:“我需要有人幫我挖開這塊地兒。”
“為什麼。”他蹙起了眉。
“挖開了,老爺便知是為什麼。”
“胡鬧!”他臉色微慍,因為我的說法確實胡鬧。
但我卻也不會因此就算:“要消掉小姐身上那些淤痕,便必須這樣,老爺。”
入夜,天色微涼,三兒在前頭蹦蹦跳跳引著我進入那片紅燈搖曳的桃花屋。
在金家上下都在為從小姐閨房挖出來的那顆人頭而驚慌忙亂的當兒,我和這小廝卻躲進了狐仙閣,三兒樂,我笑。
我倆都不是喜歡處理正事的主。
該做的,做了,金小姐身上的淤痕如我所說的已經消失了。該挑明的,也挑明瞭,那顆人頭破土而出的一剎那,我幾乎能聽到那老者喉嚨裡卡啦一聲可怕的輕響。餘下的,真不是我的事了,誰的事,他自然明白。
雖然一向有老話說,靜觀其變,金家眼下這事,卻只一點是我非得讓那人知道的。就在金小姐的房間裡,在那房間的地板下,那樣一件必須讓他知道的東西。現在他知曉了,雖然我不確定在那之後,他會不會就此對我能夠更坦誠一些。
但願罷,於我於他,僅僅只有不到三天的時間。
“爺,今兒趕得早。”
一進門,招呼我的依舊是昨晚那個紅衣男子,人來人往間妖火似的一抹,依舊一邊說著話,一邊不緊不慢搖著手裡那把羽毛似輕盈的扇子。
懶懶的樣子招人喜歡。
“雅哥哥早。”我道。
“今夜是想找誰消遣。”
“最好的。”
“爺的最好,雅做主不起。”
“雅哥哥謙虛。其實有雅哥哥陪就好。”
剛說完頭上捱了一扇子,收回扇子他朝我笑得嫣然:“爺說笑。”
正要接茬,大廳裡卻哄的下熱鬧起來,像是平靜的水裡突然被丟進了一塊巨石,而我險些被身後攢動的人群推得一個踉蹌。所幸雅手快攬住了我,三兒卻在這一撥騷動裡不見了,周圍一圈昏暗的光裡只看到陌生的臉一張張閃過,眼神急切激昂,似乎發生了什麼天大的喜事。
“出什麼事了?”站穩了腳跟我忍不住問雅,他沒說話,只是看著我身後笑,不知道笑些什麼。
我感覺到有幾隻手被擠得壓在了我的身上,於是試圖推開雅找個人少的地方避開,還沒動手,他卻突然湊到我耳邊低低說了聲話,然後把我朝後用力一推。
我幾乎是不由自主地仰頭跌了過去。一頭撞在身後人的身上,沒來得及質問,雅已經不見了,眼前人影重重,獨不見那抹妖火似的身影,只有他身上濃濃的香還在四下暗湧著,同揚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