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提高了警覺。見只是楚天舒的一個丫頭,便肅顏盡去,換上俏皮可愛的笑容。
思玉公主毫不掩飾的輕輕一個躍踏,便至亭中,大大咧咧的坐在楚天舒的對面,拿起茶杯,一飲而盡。
楚天舒正欲阻止,聲未出口,便已看到思玉公主從竹椅上跳了起來,喊著:“燙死了。燙死了……”
楚天舒微皺眉,心知這小公主怕是燙的不輕,可抬眸看到她那又跳又叫的樣子,心中的身影再次浮上腦際。楚天舒微愣,那個活潑俏皮的身影在竹心亭中與自己對飲好似已過了千年。
“楚天舒,這茶怎麼這麼燙啊?”思玉公主突然被燙到,一時失了禮,刁蠻本色微露。
楚天舒?這個稱呼好像很久不曾聽過,楚天舒端著茶杯的手腕僵在半空,人也凝住了。
半晌,楚天舒方才恢復了動作,移目看著思玉公主,一隻小手揮動著,可愛的伸著舌頭用力的扇著,神思又一次恍惚。
楚天舒閉起雙眼,默起靜心決,復再睜眼,眼底又顯簿冰一片,本就是個清傲之人,對於這位公主,即不失禮數,卻也不會奉迎攀寵,垂目輕道:“是公主喝的太急了,茶是要品的,酒才可一飲而盡不是麼?”不急不緩的態度,看得思玉公主迷惑不解。
思玉公主凝望著對面這白衣公子,飄然若仙的風姿,皇家書院的一幕幕過往清晰地浮現在腦海,悲喜瞬間湧上心頭。
皇家書院雖然專有為皇室女子而設的學堂,卻與男子遙遙相離,而他不僅是書院的第一美男子,更是書院各位翰林學究的得意門生,雖然他外公林長春是朝中重臣,可楚天舒畢竟是外孫,沒有了世襲的官品,卻也好學竟然一舉連中三元,人又生得俊逸瀟灑,如此才貌兼備,這便他成了京城名門旺族,皇宮內院香閨小姐們的話題。
思玉公主自幼多病,不過也因此而得了皇上的寵愛,特別請了師傅給她,便學了一身功夫,多年習練,身體很快強健起來,卻一直以病為由,行事古怪,不過,倒是個冰雪聰明,獨斷果決的女子,雖不願與後宮中的姐妹或其他大臣府裡的小姐為伍,卻訊息靈通。
自聽說這楚天舒之人,好奇之心也好,好勝之心也罷,總之,她對此人頗感興趣,數次暗中察言觀色,發現這個冰似的男人,精目閃爍間卻是空的。
而那時,無數次的在夢中百轉千回的相互凝視,今日終於夢想成真,只是如何能喚起他眼低的熾熱呢?
思玉公主被楚天舒這般一說,竟然沒有惱怒,反而悻悻然的坐了下來,皓腕玉手,輕輕托起粉白的香腮,噘起那片櫻唇,委屈似的說道:“天舒哥哥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
楚天舒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有一個人知道,他是否懂得憐香惜玉,只有一個人知道,他曾為怕她落水而躺在水中,只有一個人知道,他可以為她放棄家仇,也只有一個人知道,他萬般的柔情在那一刻化為灰燼。
楚天舒終於抬眸看思玉公主,思玉公主清目含情,眸中的靈氣很像她,楚天舒的心痛的向全身發散出去,直到了指尖,“啪。”玉杯竟然在他們兩人面前清脆碎裂。
思玉公主驚呼,微張起嘴,只道是楚天舒因自己那話生了氣,雖然貴為公主,在心上人面前放棄了尊貴,委婉道:“思玉說錯話了麼?天舒哥哥生這樣大的氣?”一瞬的功夫,眸中清淚欲滴。
楚天舒澀然淡笑,只是那笑中帶著些悽楚,沉聲道:“這玉杯早已有了條裂痕,今日終於破碎了。”
見他這般答非所問,思玉公主眸中更是疑惑重重,這些年來,與他兩人獨處相對這般場景,在夢裡不知出現過多少次,可是夢裡永遠隔著不可逾越的距離,而現在終於觸手可及,思玉突然有些恍惚,想要伸手捉住那熟悉的衣袂,想要問問他這般空洞的眼神是緣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