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吉心中所憂所想。但是,黃太吉作為一個君主,卻不太願意讓臣子們太過於瞭解自己的內心。那樣容易給臣子們製造可乘之機。
“深夜至此,先生不是來與我有事情說?”
“晚飯時。山西范家的長子範三拔到奴才家中拜訪。見奴才家人為奴才準備明日出城漁獵之事,得知要見那南海李先生時,便向奴才密告!”
“說些甚麼?”
黃太吉對於範三拔的造訪、舉報之事並不是很在意。
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商人之間互相傾軋的一種手段罷了。或者是,這樣的局面也是他樂意看到的。
“據範三拔說,李某此人,突然出現在了盛京城中,見到了睿王爺兄弟,只怕是有所圖謀。”
“圖謀什麼?”黃太吉的黑臉越發變得黑了。
“此人的來歷不明。而且,”范文程偷眼看了一眼黃太吉的臉上表情,腦子裡努力的回憶著範三拔話語中的資訊,再迅速的用黃太吉能夠聽得進去的詞句重新組合說出來給他聽。
“之前此人在廣州,據當地的商人說,大量的向廣州官場行賄,以極低廉的價格向兩廣腹地銷售白糖、布匹等物,弄得兩廣地區民不聊生,怨聲載道。”
不過,範三拔告訴范文程的話語中,被他有意識的隱瞞了很大一部分資訊。如果要是實話實說,告訴黃太吉,因為李沛霆向廣東大量出售稻米,導致兩廣糧價下跌,造成了民眾起來抗糧抗稅的實情,只怕黃太吉連這一夜都等不得,連夜就要見到這位李先生了。
更何況,因為南中鐵器的大量輸入,導致了佛山冶鐵行業的集體破產,數十萬人或是手執自己打造的兵器成為了亂賊,或是乾脆浮海南下,到那禍亂之源的南中地區,試圖用自己的手藝來給自己掙一碗飯吃。
真要是這位李先生像在廣州那樣,將鹽、糧食、鐵器、布匹大舉輸入遼東的話,以他純粹走海運,那樣低廉的成本和價格,範永鬥等人代表的山西商人集團,只怕會立刻被趕出遼東市場!
這些事情,都是范家、黃家、王家等八家商量之後的結果,哪些事情能夠說,哪些事情不能說,都是經過仔細推敲的。
“就這些?”黃太吉的臉色又由陰霾變得晴朗。
“他自亂他的南蠻。與我大清何干?而且,如此說來,此人倒也有些本事和能力!能夠不動一兵一卒,一刀一槍,讓明國的兩省之地變得烽煙四起,這個本事,自忖是沒有的!”
“但是,範三拔說了最要緊的一件事!”
范文程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了。
“主子還記得去年我大清兵在明國京畿地區運河岸邊遭受的那兩次失利嗎?據範三拔說,從晉商掌握的情況看,擊敗鑲紅旗蒙古、鑲紅旗滿洲、正白旗滿洲各部的那股南蠻軍隊,便與這南海李某人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主子,明日一早,還是否出城去渾河漁獵?”
見黃太吉在屋子裡不停地來回踱步,越走越快,范文程有些膽戰心驚的問他。
“旨意已下,斷無不去之理。你回去告訴范家的大少爺,說朕很是感謝他們,讓他們務必打聽清楚這李先生的來歷。另外,朕聽說這南中,歷來便是物產豐富,且又出精鐵,兵器、槍炮等物。南中軍戰力之強悍,裝備之精良,絲毫不亞於當年渾河之浙江兵!便是朕也是佩服的!讓他們可以利用往來貿易之便利,到這裡去窺探一二,若是能夠給朕弄來軍中急需之物,金銀財物、官職恩賞,朕這裡有的是!”
“那,明日之事?”
“各旗兵馬已經動了,無法再取消了。見機行事便是了。”
打發走了范文程,黃太吉見一旁的巴牙喇兵昂邦章京吳拜依舊是披甲按劍而立,心中忽然一動。
“吳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