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周毫無疑問是最高檔次的謀士,他所擺出來的交換條件是任何權力者與野心家都無法拒絕的。
權力是權力者的墳墓,野心是野心家的搖籃。而陸子周之所以成為陸子周,就在於他總能設定出這樣一種局面,在這個局面裡,你唯一的出路就是按照他的心意行事。
你和他見面了,你就輸了。
十一的心中那是相當地不爽。屈從於他人意志的錯覺令他怒從中來。說到底,就是不甘心啊!
他“惡狠狠”地盯著陸子周,眼睛發出電閃雷鳴一般絢麗而懾人心魄的光芒。陸子周坦然與其對視。他是溫和而篤定的,一直都是。
“你會答應嗎?”雖然是看著陸子周,但十一說出來的話很明顯是在問傅鐵衣。之後不等傅鐵衣給出答案,立即,他就推翻了自己剛問的問題。
“是了,你當然是同意的。”他說,“如果你不同意的話,大約我根本就見不到陸子周,今天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
說到這裡,大約十一自己也洩氣了。狠狠出了口悶氣,他說:“好吧。既然這樣,我也沒有理由不同意……反正還有機會……”
“反正還有機會!”十一對自己這麼說。天下如此之大,征伐的道路如此漫長,他和他還有的是機會狹路相逢。錯過了這一次,下一次,他總能戰勝陸子周的。完全地、徹底地戰勝。
“那就喝一杯結盟酒吧!”傅鐵衣舉起酒壺搖晃。
陸子周微笑起來。
十一最討厭他那笑。
這個時候,似乎是不滿於被三個男人所冷落,趙瑟相當沒眼力見地開口問了個問題:“那我呢?我有什麼好處?你們都有好處了,可我好像還沒有誒!”
傅鐵衣和十一一起用看白痴地目光看向趙瑟——
難道我的好處不是你的好處?!
傅鐵衣和十一異口同心地在心裡吼出來。
他們倆兒也是難得知己一回啊,這全都虧了趙瑟!
陸子周長時間地沉默著。他也被趙瑟這個天雷聚頂的問題給震住了。看來真是離開趙瑟時間太長了,都有點兒不適應了啊。面對趙瑟這樣的問題,陸子周沒有辦法不氣餒。這心情就跟辛勤的園丁大人碰見那種怎麼教都教不會的學生是一樣的。
我明明教給過你,你怎麼就記不住呢?!
懷著這樣的心情,陸子周看向趙瑟的目光就很難不帶上恨鐵不成鋼的味道了。他看著趙瑟,一字一句極鄭重地指出:“你的好處自然是最大的。”
趙瑟本來還想具體問問自己究竟怎麼個好處最大法,然而,一觸及到陸子周那種目光,那種她所最最熟悉的目光,她就開始犯迷糊了。什麼好處自然是不問了,只見聽她脈脈道:“我總是相信你的……”
十一為之氣結,用力在趙瑟腿上扭了一把。
趙瑟大聲呼疼,那表現得是一點兒自覺都沒有。傅鐵衣和陸子周不約而同把頭扭開,只當沒看見。
十一和趙瑟賭氣,故意不去看他趙瑟。他只和陸子周說:“你的承諾我也是相信的。如果只是你的話,當然沒有問題。可是,既然戰場上相見的人是混天龍,逃走的人是元元。你一個人的承諾又有什麼用呢?”
“哦,混天龍可以不算。既然是在我的戰場上,就算要玩花樣也無所謂。”他頗為自矜地道:“可元元怎麼說?她是要逃往洛陽的吧。洛陽還在你們手裡,你用什麼保證你們不會趁著我平定河東的時候憑藉洛陽和開封兩城東山再起,奪我後路?”
陸子週一笑道:“將軍何必明知故問。中原除了洛陽、開封兩城,所有戰略要害均在你掌握之中。現如今雙方主力都集中於此,即便是洛陽,流寇的守軍也不足兩千。只要你在這裡全殲流寇主力,中原全境傳檄可定。到時候,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