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一個極端自私自利的人,她從地獄裡苦苦爬回來又不是專門做濟世華佗的,世上本就不該存在一個醫術超過羅脈通的醫者。
柏煬柏點頭道:“說的也對,丫頭你能這麼想實在太好了,我最看不慣你的一點,就是你喜歡把什麼都攬上身,最後還落一身埋怨,弄得自己受傷,何必呢!現在你能想開,真是太好了!”說著欲站起身,卻被何當歸阻了一下,只見她在他另一隻衣袖對稱的地方又撕走一塊布料,將她所有的銀針包了起來。柏煬柏嘆氣道:“你也就會欺負我老人家,第二個都找不著。”
孟瑄忍不住提醒道:“小心不要紮了手,那個是劇毒,下次用針之前要仔細處理一番,先用細砂紙打磨乾淨,再用置銀液浸泡三日,然後再……”
“不勞費心了,我懂的比你多,”何當歸丟擲一句有點噎人的話,又轉頭對著正看戲的柏煬柏,例行公事地吩咐道,“這裡已經沒有什麼我能做的事了,所以我先回家去了,勞你跟青兒說一聲,晚上不能陪她去怡紅院了。等展捕頭來了,讓他光砍一隻右手就行了,七成的毒都被封在了這隻手上,砍手之後錢牡丹就能再多活二十年,書院方想必已把她父母請來了,若他們沒有什麼異議那就儘快砍掉吧,我的銀針封穴只能維持不到一個時辰。就這樣,你去吧。”
柏煬柏把懷裡的四個小布偶還給何當歸,笑道:“這四個都沒你床頭掛的那個好看,就是那個小女娃和小豬的,那個小女娃的臉是你,吼吼。”
何當歸狐疑地上下打量他:“姓柏的,你不會……曾化裝潛伏進過羅府吧?”
“猜得沒錯!”柏煬柏似乎忘記了命在旦夕的錢牡丹,大喇喇地在草地上盤膝而坐,開始回憶他的那些惡趣味行徑,“話說一年之前,貧道雲遊四方游到了你家門口,裝扮成一個剛進角門去的丫鬟的樣子,那個看門的叫什麼馬兜鈴的小廝,給我開門後一下子就傻住了,畢竟那丫鬟才走進去一個轉身的工夫,嗬,他的表情真有趣。進了門就遇上花園的李管事,他老家裡死了人要奔喪一個月,於是我就化裝成他的樣子在你家做了一個月管事,還幫他領了一個月的工錢。丫頭,我還在羅府跟你說過話呢。”
何當歸冷淡道:“你真無聊,大把的好時光不去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居然藏在羅府的犄角旮旯裡種花。”
柏煬柏衝著她擠眼一笑:“我何止種花,有一回傍晚我化裝成你家老太太,跑去你的桃夭院討茶喝,你就乖乖泡茶給我喝,我讓你給我捶肩你就給我捶肩,我讓你給我揉腿,你就疑惑的看我,嚇得我立刻就告辭了,丫頭,你還記不記得?那一次你穿得可真涼快,貧道勸你多穿件衣服,可你說你不冷……”
何當歸咬牙:“我掐死你。”
“不過我也辦過一些好事,”柏煬柏連忙挽回形象,“有兩次那個姓董的小媳婦跑去找你的麻煩,要把羅石竹那個奶娃娃接回她身邊去,奶娃娃死活不走,小媳婦跑上來拉扯打罵你,都是貧道扮成的‘老太太’給你解的圍。事後我還跑到她的琉璃堂去罵她,你沒發現嗎,那一陣子她很少去找你晦氣。還有你那個二舅母,她攛掇著老太太給你裹小腳,還在裹腳的紗布上加石灰鹼,非要當著老太太的面讓人現場給你裹,後來你回去拆布,發現腳被燒出一層水泡,我知道之後就給你報仇去了。”
何當歸眸心驟縮:“你怎麼報仇去了?”
柏煬柏嘎嘎奸笑道:“我扮成她相公的樣子大模大樣地走進去,往她後院的溫泉里加了兩斤辣椒粉,還偷走她的換洗衣物和幾個肚兜,掛在那人來人往的主道上——不過我絕對沒偷看她洗澡,她讓我給她搓揹我都推脫了。”
“柏煬柏你真的很無聊,”何當歸冷冷道,“以後你切不可再混進羅府接近那個女人,她女兒身邊的那個女護衛武藝高超更兼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