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侍婢告密說,“沖喜”的事全都是帛兒搞的鬼,害得何當歸出嫁時一點風光都無,還差點送命。
三是給那些被拐賣的小孩子出氣,何當歸看過那些孩子,一個個肥胖體虛,診脈後推斷到,他們大約是吃過一些肅清腸胃的烈性藥物,吃之後倍感飢餓,帛兒再拿來奶油、鬆糕、酥油果子等不掛胃的吃食給他們狂吃一通,一兩個月下來就變那樣了。何當歸開了兩個方子給孩子們養胃補氣,但也需徐徐調養上小半年才能復原。
青兒聽後更是氣得抓狂,立意要折辱帛兒一回,讓她長長記性,以後別再幹殘害祖國花朵的壞事。雖然不打不罵,但她做的這幾樣事也真夠叫絕的,恨得帛兒咬碎了一口銀牙,將手裡的每一個馬桶都當成青兒的腦殼來攪動,只有這麼想才能稍稍洩憤。
一開始,青兒辦這些事,都是借用的何當歸的職權,卻獨獨瞞了何當歸一個人,擔心何當歸顧忌著那個勞什子燕王,又客客氣氣地恢復帛兒的體面。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最後還是被好事者傳到何當歸耳中,想看看這位嬌弱如蘭草的何娘子會不會表現下她的大度。可何當歸聽完後面上淡淡的,一句“我知道了”就完了,憑青姑娘在外面瞎折騰去,再不理會。
青兒愈發得了意,生出一種要把天捅個窟窿的豪邁氣,神氣活現的把下賬房出納目,一查之下,發現帛兒前兩個月還掏過一個一百兩銀子的窟窿,青兒又嚷嚷著說要將帛兒賣身去妓院還債,毒啞了報一箭之仇,把帛兒嚇得晝夜啼哭,最後從她院中大棗樹底下挖出一個木盒來,哭求說,“除了這個,再沒有了,還是在月例裡慢慢扣罷。”
開啟後是個象牙雕刻的福雲龍紋腰帶扣,青兒拿去給何當歸看,何當歸悄悄收了不提。
此時,見青兒在院子裡跟那個面生的中年媳婦一通密語,何當歸直覺地就覺得此事十有八九跟帛兒有關係。等青兒哼著歌上樓來,何當歸斜睨她一眼,笑問:“又作怪去了,你打量能瞞我多久,還不從實道來!”
青兒知瞞不過,最後絞著衣角說:“那個帛兒,她昨天喊著說自己懷孕了,也沒人理她。今天早上,她懸到樑上一根褲腰帶,演了一出含冤上吊的把戲,救她下來的僕婦就喊了園子裡的賈大夫給她治傷,結果一診,是個喜脈。”
“……”何當歸正在給一盆蘭草修剪枝葉,聽了這話,手下不防一晃,錯剪了一根鮮亮油綠的好草下來。頓了頓她才問:“幾個月了。”
青兒嘆氣說:“兩個月,正好對上她跟孟瑄睡覺的那些日子,可能是孟瑄的孩子吧,她自己也這麼說。就在剛剛,她懷孕的事兒一傳開,孟瑄的乳孃馮氏就去了席碧齋,很硬背的把帛兒給罩住了,馮氏自掏腰包,出了一百九十兩銀子給帛兒還清欠債,又把帛兒接去她的‘秋心一葉’裡安胎,好吃好喝的供上了。”
何當歸無聲輕笑:“我還道馮奶孃是個軟弱的老實人,沒想到還有這麼硬氣的一面,真是不能小看任何人哪。”
青兒撅嘴說:“馮氏這麼做,明面裡顯得她又仗義又公義,完全是為了保住孟家的血脈才出手;可從戲臺底下看,她這麼個做法兒,其實就是從你和帛兒兩個陣營裡一比較,最終選定了帛兒了。”
“哦?此話怎講。”何當歸明知故問。
青兒跺一下腳:“你怎麼還不明白?你是個新媳婦,娶進門第一天就從妻貶成了妾,老公才抱了兩天就跑了,在外人眼裡那就是不得寵,否則孟瑄就該帶你一起度蜜月去;那個帛兒是燕王義女,在這裡住了兩個月,資歷比你老,冤大頭孟瑛親定的那個十八兩月例,比你還多六兩,完全就把帛兒當他們哥倆的正妻了,現在又懷上了孟瑄的孩子。小逸呀小逸,馮氏一定把她當成一支潛力股了!”
“這麼一想,那也倒是,我也覺得自己無能,”何當歸重新埋頭修建